晚上,船舫上借着湖水设了流水宴,云璨还是第一次这样吃饭。
云璨瞪着眼睛仔细瞧着,吃饭的桌子是木质的,夏侯辰说是木头更好雕刻,中间凿空蓄水变成了水渠,尾端留有排水口。
凉北山那边,也就是主人家的位置,左右各有一个奴婢负责上菜加水,这水就是秦淮河就地取的,倒是清澈的很。菜顺流下去,确保每个客人都能夹到菜。
流水席一般还配有奏乐或是戏曲,宾客一边品尝美食美酒,一边听曲看戏。
云璨开始还有些应付不过来,好在有夏侯辰在她旁边给她夹菜。再看看沈梨,倒是很熟练的样子。
云璨自嘲自己没见过世面,但转念想想,这样的世面,她确实没见过,也没机会见。只是没想到凉北山这个大老粗,竟也喜欢这样的风雅之事。
“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云璨想到王羲之写的兰亭集序。
只是王老先生在为兰亭做序的时候,周围都是些文人墨客,那真是往来无白丁。吃顿饭,都能提笔出千古名篇。
现在云璨也坐在这吃,倒是写不出什么诗句,只顾着吃东西都来不及。
吃过饭,就开始专心看起来金陵的姑娘们唱戏。
云璨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聊了起来,要说唱戏,京城的首选第一,然后是苏州的,其他地方的在这两个之后,就排不上名字了。
夏侯辰余光中看见云璨打了个哈欠,微微侧身耳语道:“想回去了?”
云璨揉揉眼,点了点头。
夏侯辰本是在椅背上靠着,这下换了个姿势,坐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待台上的这曲唱完,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天色不早了北山兄。”
只一句,凉北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招呼着说今天大家起的都早,又在船上奔波了那么多天,是该回去休息了。
一众人才起身,活络活络身子,上了凉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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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云璨便被院子里的喧闹声吵醒了,她睁开眼,看夏侯辰还睡着,一翻身用被子蒙上了头,那胳膊肘碰了碰他。
见他翻了个身还继续睡,云璨想着他这几天也够累的。
本想对外面的吵闹置之不理,结果不知说到了什么,竟传进来女人的哭声。
云璨推看门。想瞧瞧外面的动静,一转头,发现沈梨也同时间推开了门。
不过两人一对比,沈梨倒是精神头好多了。
两人不管床上的男人,自己梳了妆,去了前面看是谁在吵架。
一到院子里就见一)女子跪坐在地上,微弱的喘着气。
左锦儿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脸色不太好。凉北山的妹妹凉北意站在她嫂嫂的后面,怒目圆瞪的看着地上撒泼的女人。
云璨她们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怕是人家的家事,不过看这架势也不像。
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左锦儿看见两人,一看见明兰,便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颤着唇瓣喃喃道:“让妹妹看笑话了...”
说着就把云璨和沈梨拉了进去。
两人端坐在太师椅上,那女子听见声响,抬起头来,只见她容貌娟秀,形容可怜,头上斑斑血迹,像是刚刚寻死觅活来着,两眼泛红。
沈梨定睛一瞧,不由轻呼一声:“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