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春闱舞弊,不仅仅是考试的事情,而是代表朝中多有大臣拉帮结派,互相抱团,这才是更致命的。
宴饮过半,绿歌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在身旁不令的陪伴下,悄然离了席。
云璨早就听说,绿歌有了身孕,是不令的孩子,两人因着身份,还没有正式下聘,却有了夫妻之实。只是因为她还没脱贱籍,不得与良民结婚,才一直拖到现在。
云璨见状,在夏侯辰身边耳语一句,跟着绿歌离开宴席,向楼阁处走去。待到转到无人处,云璨快走了两步叫住她,两人恍惚回头看我,竟一瞬有些泪眼婆娑。
云璨吩咐小青在来人处候着,上千握住绿歌冰冷的手,看了眼身旁慌张的不令,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云璨不敢点明那件事,只能隐晦的问。
绿歌点点头,说道:“多亏了不令照顾的细心,没什么大碍。”她说完,低着头,不敢看云璨。
云璨心中酸胀,想起那时把绿歌从天歌就出来,现如今,又因为乐籍的身份,处处低人一等。
几人心中已明了,不令心中有苦难言,只能垂着头,没敢再接话。
云璨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此时此境,还是先保住大人,你和他的日子还长,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她说完,看向绿歌,看她低着头,似有些出神。
云璨听见不远处石淙河畔的喧闹,云璨才匆匆离去,回到宴席上。
不令在云璨心里一直是个小孩子,做事冲动不计后果,雅清的事如此,今日绿歌的事也是如此。
让云璨如何不担心。
此时夏侯辰正在殿上准备敬诸位最后一杯酒。
两人遥遥看了一眼,见夏侯辰对她微微一笑,大概是他心中已明了了,云璨便先行回了寝宫。
没一会,夏侯辰就跟着进来了。
云璨还没躺稳,夏侯辰就欺身上来。
连着好几日都是如此,像在做着每天最寻常的事。
云璨想起以前人们结婚难道也是如此吗,那时三妻四妾的又该怎么办,会半夜从这一个小妾房中跑到另一个小妾房中吗?
云璨想着想着,心思就不再眼前男人的身上了,夏侯辰注意到云璨飘忽的眼神,停顿了一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云璨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正准备睡了,就听见门外小小的敲门声,稚嫩的童声响起:“阿娘,我可以进来吗?”
进宫这么久,逸宁还是时不时的会叫云璨“阿娘”,起初还有人管教,后来云璨也就随着她去了。
逸宁走进来,身后跟着小青,手里提着一篮果子。
逸宁在果子蓝里看了一圈。
这么多精巧的点心里,就挑了个平平无奇的山楂锅盔。
云璨连忙道:“小孩子不好吃太多山楂的,给你阿父掰一块。”
夏侯辰朝逸宁伸手,小孩子手小,竟握不住一个山楂锅盔,两人都看着她,她也着急,歪歪扭扭掰了一块大一块小。
先是把大的一块递给夏侯辰,又比了比,和自己手上小的那块换了。
夏侯辰笑,说道:“逸宁吃小的,为父要吃大的。”
逸宁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夏侯辰手上哪块小的,指着说道:“大的。”
这姑娘非说这块就是大的。
夏侯辰没办法,又说道:“给阿娘也掰一块儿。”
逸宁想了想,满不情愿的掰了一块,这下好了,谁手上的都是小小一块了。
三两下就吃完了,逸宁吃的满嘴是渣,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又指着食盒里的点心说道:“爸爸吃。”
两人又笑,这孩子不知是精还是傻,以为爸爸要吃就得给逸宁也掰一块了。
云璨赶紧把食盒盖上,夏侯辰顺势抱着逸宁回了屋里,不再提点心这茬。
把她放到床上,温柔的问道:“今晚跟阿娘阿父一起睡好不好?”
逸宁笑笑,转身就往床上爬....
夜宴之后,夏侯辰便对朝中众多大臣起了疑心,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春闱的诸位考生,准备新一轮的考试。
云璨回了宫后,又开始了每日的无聊日子。
这天,正在院子中陪逸宁玩着,这孩子好久没见云璨,这几日总是跟在她的身边缠着要云璨陪她玩。云璨也闲来无事,在外时就想念逸宁,自她出生以来,两人还没有分离过这么长的时间呢。
没一会就有人来说,诗雨在宫外求见。
“她一个人?”云璨问道。
云璨疑惑,诗雨以前都是和沈梨一起来,今天怎么自己来了?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连忙派人到宫门口去接她。
云璨把逸宁送回寝殿,在院子里阴凉处等待诗雨。
见她来时满头大汗,神色匆忙,皱眉道:“什么事这么急?”
诗雨正欲说,眼眶就先红了起来,凄凄凉凉道:“我有个在戏院时认下的妹妹。”
云璨金紧盯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
“前几日她带了个郎君来见我,只是那人我看着不太靠谱,就一口回绝了,”诗雨支支吾吾道,“谁承想,昨日戏院来人说,她不见了,我怕是....”
“私奔?”云璨小声开口道。
诗雨咽了口口水,迟疑的点了点头。
云璨瞪大了双眼,身体前倾,问道:“她难道不知,私自脱籍是要挨板子的?”
诗雨惊恐的望向云璨,片刻,才开口道:“现在都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云璨紧接着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