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已经知道错了,这几日东拼西凑还欠债,只是还差二十两,奴婢不得已,这才斗胆向二小姐开口。求二小姐救救表哥,奴婢给您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弄清楚了缘由,谢云舒倒有些不想给了。
月荷的表哥今天说得好听,迷途知返了,再也不赌了,可谁能保证以后呢。
他说自己不好拒绝,被不知情地带去了赌坊,那后来上赌桌的又是谁?分明是自己好奇也想玩,拿脸皮薄当借口吧。
谢云舒斟酌了一下措辞,顿了顿,道:“月荷,赌博是个无底洞,赢家还想赢,输家想翻盘。倘他没有痛改前非,而是说软话骗你,这一次你帮了他,那下一次,你当如何?”
月荷的眸光暗淡下来,苦笑一声:“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同表哥说清楚了,不管他是真悔改也好,假悔改也罢,奴婢只帮他这一次,往后若是……再没有往后。”
谢云舒瞧着她的反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既然月荷都这么说了,她点点头,解下自己腰间的玉牌,递过去:“那好吧,这玉牌你拿上,带着它去找管家,就说是我的吩咐,要支银子,他会给你的。”
月荷没想到二小姐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先是一怔,待回过神后不住地道谢,拿着玉牌急急走了。
“阿芸,你说实话,月荷和她的表哥,只是亲戚关系?”谢云舒问。
阿芸踌躇了一下,答道:“月荷和她表哥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似乎还有婚约。当年她被卖进将军府,她表哥许诺,待他金榜题名,就用八抬大轿,把月荷风风光光地接走。”
“原来如此。”谢云舒了然。
经此一事,但愿月荷是个拎得清的姑娘,否则,一个恋爱脑,她可不敢把人留在身边。
“诶,对了,秦楼呢?这几日怎么好像都没有看见他。”谢云舒问。
阿芸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秦公子不喜外人打扰,把伺候的下人都赶出了院子,一个也没留。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奴婢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谢云舒嘟哝了一声。
想起上次密函一事,她心里愈发笃定秦楼一定不简单:“走,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出了揽月楼,绕过后湖,再穿过一条抄手游廊,就到了临水阁。正如阿芸所说,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偶尔有风吹过,连落叶打卷儿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谢云舒径直走到屋门口,抬手敲了敲,没想到门框轻晃晃,落了她一鼻子薄灰。
“咳咳咳——”
她咳了半晌,二话不说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除了必要的家具和一些字画花瓶,再没有旁的东西,半点人气也无。
这哪里像个正住人的房子,说它闹鬼都有人信。
一个猜想划过谢云舒的脑海,她转身拉开衣橱的门。果然,里头一件衣服都没有。
这时,秦楼恰好从门外走进来。他见房门大开,原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趁他不在来找死,看清是谢云舒,不由得一怔:“小云舒,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谢云舒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呢。你这段时间究竟住在哪里,忙些什么,千里迢迢来京城又有什么目的?”
一个月前,谢云舒从塞外启程回京,半路上遇到被人重伤奄奄一息的秦楼。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天职,她忙前忙后整整两天没闭眼,终于把人从阎王手里抢了过来。
秦楼醒后,她原打算留下一笔钱,让他在客栈好好养伤,两人就此别过。
没想到,前者在听说她要去京城之后,说什么都要一起跟着去。谢云舒见他没有武功,又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就勉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