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才靠近西苑,就听到了杨雪薇杀猪般的叫喊声。
“疼疼疼,疼啊——你们几个到底会不会拆发髻,笨手笨脚,都给我轻着点儿!啊——你扯到我头发了,滚滚滚,一群没用的饭桶,本小姐明日就把你们统统都赶出去!”
“薇儿啊,姑母来了,头还痒不痒,疼不疼啊?”杨氏一脸关切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姑母,你可算是来了!是谢云舒,是那个坏女人想害我!簪子,对,肯定是簪子,簪子被她提前动过手脚了!”杨雪薇此刻披头散发,形容疯癫,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薇儿啊,姑母知道,今日之事事发突然,你也被吓到了,可那簪子是谢云舒从自己的头上拔下来给你的,大家都看到了。你说她动过手脚,那她还能未卜先知不成?再说了,要真是簪子有问题,那谢云舒戴着怎么就没事儿呢。”
杨雪薇松开手,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直觉告诉她,问题就出在那根簪子上面,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所有人都觉得谢云舒无辜!
杨氏看这孩子一脸执拗的神情,就知道她现在一定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忍不住低低地叹了口气,也不再劝,扭头问一旁的大夫:“大夫,她是因为什么过敏的?”
大夫沉吟了一下:“能导致过敏的原因有很多,或许是春夏交替,花粉肆虐,或许是最近吃了什么犯忌口的食物,老夫一时也无从判断。不过簪子老夫已经看过了,就是支普普通通的步摇,没有什么特别的。一会儿我就回铺子,让人将药膏送来,先涂着,把病症压下去。”
“涂药膏?”杨氏旋即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涂上之后,气味重不重啊?”
“药膏乃中草药熬煮浓缩而成,气味自然是重的。”大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哎呀,那就遭了,要是涂上药膏,岂不是不能参加寿宴了。”杨氏开始犯愁。
原本按杨雪薇的家世,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受邀进宫的。她清楚这一点,于是苦苦央求了杨氏三日,后者终于勉强松口,同意到时将她一并带上。
如今眼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杨雪薇急了:“这怎么行呢!姑母,我要入宫,您是答应过薇儿的,会带着薇儿一起进宫去,我,我……我不涂药膏了,我要参加寿宴!”
宫中诸位皇子都已到了适婚的年龄,杨雪薇生得虽不如谢云舒明艳大气,也不如谢云柔轻灵温婉,但也算是眉清目秀,小家碧玉。若是能被看中,那杨氏下半辈子可就扬眉吐气了。
六皇子乃皇后所出,正儿八经的嫡子,太子之位将来大概率会是他的,杨氏早就想把他和女儿撮合在一起。
和谢云舒有婚约又如何,就凭她那风评,皇家绝不会容许有这么一个儿媳妇存在。
至于杨雪薇,皇子妃估计够呛,不过做个侍妾也好,好歹和皇家沾边了。
杨氏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但,眼下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带她入宫。
就算这几日忍着不涂药膏,寿宴那天当着众目睽睽不停挠头,也不像话啊。
想到这儿,杨氏只好劝她:“薇儿,算了吧,下次,下次好不好?这次实在没办法,以后如果还有进宫的机会,姑母答应你,再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