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冷不丁发出婉转清脆的女声,莺儿被吓得不轻。
短暂的怔忪过后,她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公子……额,姑,公,额,你说的那样!”
谢云舒简直义愤填膺。
渣!男!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苏子言:“我记得你说过,所有受害人都出身于秦楼楚馆,那,那些男死者,是不是都有龙阳之好?”
苏子言道了声是,不明白她是怎么猜到的。
“那么,这个案件就非常明朗了。”
谢云舒说着,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地站到书架旁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凶手先打着情爱的旗号,与受害者建立良好关系,一旦对方上钩,他就会开始一步步残忍摧毁受害者的人格尊严,以达到情绪操纵的目的,最后鼓励受害者自杀,心甘情愿为他献出生命。”
苏子言把这段话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大致明白了:“可是,他这么做,损人不利己,目的何在?”
“当然是为了使他的内心获得扭曲的满足感。”谢云舒的目光有些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人必须尽快抓捕归案,否则后患无穷。”
苏子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了。我这就去查前几个死者生前和红叶寺有没有交集,如果确实都有,那么,基本可以断定信中的岑郎就是始作俑者。”
“不过,”程怀瑜弱弱地开口,“我们要怎么追查那个岑公子的身份?广发通缉令吗?”
谢云舒低下头,犹豫要不要把岑逸之与那个凶手特征重叠的事情说出来。
万一只是巧合呢?
万一,他不是凶手,仅仅因为姓岑,因为雨天没办法去程府上课,就要被怀疑。这对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不甘接受的吧。
容璟见谢云舒沉默不语,细密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投下一小片阴翳,便走上前,问:“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富有磁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痒痒的,像羽毛掠过心尖轻扫了一下。
谢云舒不自在地偏过头,闭了闭眼,咬咬牙开口道:“其实,说不定我知道那位岑公子是谁。”
几人齐刷刷看向她:“谁啊?”
谢云舒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程怀瑜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位岑先生常给我姐授课,我见过他好多次,是个温和的谦谦君子,根本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容璟嗤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连诱导他人自杀,来实现自己内心变态欲望的人都存在,还有是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程怀瑜想反驳,嘴张了良久,还是沉默,于是扭头看向莺儿,“你认识那个岑公子吗?”
莺儿摇摇头:“我不曾见过他。”
“那怎么办?”程怀瑜急了,“如果不能证明此岑公子就是彼岑公子,岂不是又回到原点。”
谢云舒见他眉头紧皱,丧气地坐到椅子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傻不傻,住持认得岑公子,只要把人带到他面前一认,当场见分晓。”
程怀瑜一噎,脸红红地不说话了。
案子进展到现在,剩下的就是大理寺的事情了。谢云舒和程怀瑜没有官职,自然不便再围观。
几人一同下楼,谢云舒道:“天色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出来得太久,我还真有些担心程小姐。她如今是我的病人,我要对她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