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明眸皓齿,又来得勤,只消稍加描述她的样貌,住持就想起来了。
“是,那个女施主经常来。她会在佛祖的像前祈愿,还会手抄佛经,吃斋饭。是个虔诚的姑娘。”
“那她最近一个月来红叶寺,有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苏子言问。
“不一样的地方啊……”住持说到这儿,声音低了下去,下意识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苏子言直觉其中有内情,追问道:“大师有话不妨直说,不必顾虑。”
住持低低一叹,妥协道:“好吧。老衲一个出家人,原本不该多嘴多舌,背后讲别人的闲话。可此案牵扯数条人命,施主又奉命追查,于情于理,我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唉,多嘴了。恕罪恕罪,阿弥陀佛。”
住持说,有位公子有时会来红叶寺门口支摊。他学识渊博,生得一副好皮囊,什么也不卖,专门帮城里不识字的人给远方的亲人写家书。
“有几次,老衲见牡丹施主总是与那位公子同进同出,有说有笑,像是关系很好。可后来,不知怎的,又形同陌路起来。老衲也不知道这些话对施主有没有帮助,就当我胡言乱语,阿弥陀佛。”
程怀瑜闻言,立刻把头转过去,探头探脑地往外看:“奇怪,没有人摆摊啊,算命的倒是有一个……哎!那个大婶,别信他的,别给钱!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苏子言:“……”
容璟:“……”
谢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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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见他率真,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施主别看了,那位公子只有雨天才来,今日是大晴天,他不会在的。”
雨天?
谢云舒的心里咯噔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苏子言觉得奇怪,问:“这是为何?”
住持摇了摇头:“世人皆有不可说,不能说,和不愿说,老衲从不主动打听旁人的事情。”
“那,你可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住持亦是摇头。
几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红叶寺在京郊,位置偏僻,庙也修得不大,在京中根本排不上号,是以香客也少。
这样一个平平无奇摆摊做善事的普通男子,若是要查,还真不一定能查到。
“回国色天香,去找莺儿。”容璟突然道。
他这话里潜藏的含意,谢云舒和苏子言都明白了,独程怀瑜还不懂,问:“回去干嘛?”
苏子言解释道:“方才莺儿话说一半,摆明了是有事情隐瞒,而她隐瞒的这件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牡丹和那位陌生公子之间的情愫。”
牡丹身为一个有金主的人,却在外面偷偷交小男朋友,这个绿帽子要是被兵部侍郎之子知道,肯让人继续追查下去才怪了。
莺儿不想让牡丹死得不明不白,所以隐瞒了一小部分事实。
而这小部分事实,很有可能直接关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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