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满头问号,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不是吧不是吧,你就送了这么个二手镯子,还是破的,居然觍着脸想要回礼??
真是闻所未闻啊闻所未闻。
谢云舒甚至怀疑杨雪薇是不是穷疯了,所以想另辟蹊径来敛财致富。
见便宜表妹眼巴巴地瞧着自己,谢云舒勉强地笑了笑:“真是不巧,我今日刚打程府回来,不知雪薇妹妹好意,什么也没准备。待我回了摘星阁,精心挑选之后,晚些让下人送来。”
我得回去找找我有没有什么破烂玩意儿……
杨雪薇怕她猴年马月再回礼,急了:“别晚些啊,就现在吧!姐姐头上的红宝石步摇,手上的绞金丝镯子,或是翠玉扳指,都可以的。”
谢云舒:“……”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好吧,”她婉拒,意有所指,“这些都是我的旧东西,怎么送得出手。”
杨雪薇压根儿没听出她的暗示,摆摆手,道:“无妨的无妨的。现在时兴旧东西,新簪子还要故意做旧装古董呢,旧东西才好。”
说着,她长手一伸,竟是打算明抢!
谢云舒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跟来,原是想看看杨雪薇又要故作聪明耍什么花招,结果可倒好,饭菜都冷了,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她还在那儿叽叽歪歪。
谢云舒不耐烦地起身:“雪薇妹妹口口声声为我接风,来了西苑之后又顾左右而言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既然妹妹不是诚心要请我吃饭,那我想,这顿饭也不必吃了。”
说完,她拂袖而去,月荷和阿芸连忙跟上。
杨雪薇见自己伏低做小半天,到头来却换了这么一个结果,气得狠狠拍打面前的桌子,结果桌子质量太好,反倒把她的手打红了。
春芽去抽屉里拿药酒,给她揉手,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杨雪薇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先吃饭,吃了饭,下午再去。”
另一边,谢云舒吃过饭,瘫在贵妃椅上,闭了半天眼睛也睡不着,索性不睡了。
想起临行前,程怀瑾送了她好几本市面上难寻的绝版话本,便朝外间喊了一声:“阿芸,月荷,怀瑾送我的话本子呢?我要看。”
阿芸的声音从隔壁小房间遥遥传来:“小姐,我和月荷在吃饭呢,你自己去小库房找找吧,应该在那儿。”
“啊,好叭。”谢云舒艰难地起身,朝小库房走去。
她前脚刚离开,杨雪薇后脚就来了。
通传的丫鬟说,谢云舒不在,月荷和阿芸还在用午膳,问要不要她去小库房通知二小姐。
这么一个好机会突然砸到自己面前,傻子才会放过。
杨雪薇连连摆手,压下眼角眉梢的喜色,道:“不了不了,既然云舒姐姐在忙,你就不要去打搅她了,我在外间等着就好。”
丫鬟是杨氏的人,自然向着杨雪薇,点点头没多管,自己去院子里扫落叶了。
她一走,杨雪薇和春芽就冲进里屋找了起来。
当初去程府的时候,月荷和阿芸把所有日常会用到的东西都塞进了箱子里。
眼下箱子还在小库房,没有收拾出来,屋子里空空荡荡,像被洗劫过一般。
春芽打开衣柜,翻出一件夹袄,问:“小姐,你看这件衣服行吗?”
杨雪薇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说行不行?这个时节,你找一个穿夹袄的出来我看看。”
“哦。”春芽放回去,见脸盆上搭着一块擦手巾,又问,“小姐,那这个行吗?”
杨雪薇连翻白眼的力气也没有了:“我拜托你动动脑子,这种纯白色没花纹的擦手巾,满大街都是,你怎么证明是谢云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