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
“咳咳,你为什么会,咳咳,这么想啊?”她一边拍胸口给自己顺气,一边问。
阿芸一脸理所当然地道:“话本子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嘛。才子佳人一朝相遇,英雄救美,芳心暗许,然后私定终身。我这段时间跟着月荷学了好多成语,嘿嘿。”
谢云舒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话本子都是穷酸书生写来赚钱糊口的,做不得真。”
“哦。”阿芸揉揉脑袋,不说话了。
她倒真希望,自家小姐能和三皇子在一起。
三皇子多好啊,清清白白,不像六皇子,心里只有大小姐。这么想来,连程公子都比他强。
阿芸心里的小人嘀嘀咕咕,容虞的地位一降再降,快要跌进尘埃里。
满湖的莲渐渐凋零,八月木樨开始香的时候,容璟的伤也好了。
这段时间,谢云舒隔三差五就来探望他。
有时两人下棋,有时谈天说地,有时索性各自看书,屋内安静,屋外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上回在丞相府,听秦丞相说起秋狩一事,我也能参加吗?”谢云舒问。
在边关那两年,面朝黄土背朝天,她还没去山林里玩过,不由得心向往之。
容璟点点头:“是啊。你幼时曾随谢将军一同出席,还徒手捏死了一只雀儿。不记得了吗?”
谢云舒:……
原主确实没有印象,兴许是当时年纪小不记事,兴许是,她自己也被那血腥场面吓到了吧。
容璟看她的样子,像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便道:“秋狩按照往常的惯例,会定在十月初,具体日期,由钦天监推算后才能知道。”
谢云舒了然:“那就是秦国使臣来访之后的事了。”
今天下三分,南朝一分,秦国一分,其余小国加起来勉强算一分。
南朝国土面积比秦国大,人口也多,两国和平共处。后者每年都会派人出使,以示友好。
顿了顿,容璟道:“如今我伤势大好,也该回宫去了。今日父皇派人来催,明日就启程。”
哪里只今日来催,宫人已经轮番来了好几趟,都被容璟以尚未痊愈,不宜舟车劳顿为由给挡了回去,一直拖到现在。
外臣无事不得随意入宫,这一去,再见的机会就少了。容璟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说起丞相府,那日你说,不愿嫁与老六为妻,那你之后预备怎么办?”
关于这一点,谢云舒倒是早就有了打算:“等宫宴一结束,我就去找皇后娘娘,试探她的态度。若她推说是玩笑话,我正好顺势借坡下驴。”
“那,若是皇后认可你呢?”容璟又问。
谢云舒咬了口桃花酥:“那就再想法子。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这么多,我看秦秋月就不错。知书达礼,还是丞相嫡女。”
“世间女子大多以高嫁为傲,而普天之下,唯皇室地位最尊贵。老六是嫡子,且备受父皇看中,未来可期。恕我无礼,你为何对他不动心?”
“唔,”谢云舒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爱是自私的,我不愿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天潢贵胄,往往佳丽三千,我不想过上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