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见不远处的程怀瑜一直同苏子言寒暄,不由得奇怪:“你弟弟向来是谢云柔的头号粉丝,今日宫宴她也参加,怎么不过去套近乎了?”
程怀瑾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上次的事,她还没跟谢云舒说。
她知道好友正义感颇足,担心后者知道了以后,会为了替自己出头,而找谢云柔算账。
说到底,她和谢云柔才是明面上的一家人,自己不过是个外人。此事没有真凭实据,她担心好友会被外头的唾沫星子活活淹死。
程怀瑾含糊地道:“怀瑜与谢大小姐因一些小事生了嫌隙,往后都不会再来往。”
谢云舒更加困惑。
小事??
就凭程怀瑜对谢云柔的八级滤镜,怎么可能一点点小事就闹变扭,老死不相往来。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看来从程怀瑾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了,晚些还得去找程怀瑜,那哥们好套话。
另一边,容璟见谢云舒来了,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腿才迈开,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他的去路。
“三皇子,有礼。”秦秋月菱唇含笑,福了一福。
她今日穿了一袭绛紫华服,上绣喜鹊报春图案,裙摆坠地,显得端庄而雍容。
容璟微微颔首:“秦小姐。”
秦秋月见他一副与自己不愿多言的样子,也不在意,目光微垂,很是沉得住气。
生辰宴后的第二日,丞相把她叫去书房,父女俩长聊过一番。
凭秦丞相多年的政治嗅觉,储君的人选,不是花落三皇子,就是花落六皇子,没有第三种可能。
秦秋月已到了议亲的年龄,这是一个很好的站队机会,所以他想问问女儿,是什么想法。
刚好,秦秋月在丞相府长大,这些年耳濡目染,对前途和未来,早已有粗略的打算,便借此一五一十告诉了父亲。
六皇子心悦谢家大小姐的事情,闹得太大,京城里知晓的人不少。她到底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千金小姐,有自己的骄傲。让她上赶着去成为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可不愿意。
三皇子虽说没有势力庞大的母家做依靠,可她眼睛毒,看得出他非池中物,加上在感情之事上,容璟十分清白,秦秋月想也没想就选了他。
“三皇子的发冠真好看,不像是宫里常做的样式,想来又是在外头淘到的珍贵收藏吧?”
“这个嘛,”容璟抬手,触了触那玉冠,“是一个朋友送的。她下棋连输了十几局,说什么也不肯再玩,为了贿赂我,便送了这个。”
“原来如此,”秦秋月不知他说的是谁,还以为是哪家公子,“那三皇子的那位朋友,性格倒当真有趣。”
“是啊,”容璟赞同地点了点头,眼底漾开笑意,“有趣得紧呢,像只小狐狸。”
他生得极俊朗,只是平时常常封着一张脸,显得难以亲近。这会子薄唇微勾,眉眼舒展,整个人像是忽然就有了七情六欲,有了人间烟火气。
秦秋月看着他,一时呆怔,连他口中那个有些怪异的比喻也没在意。
说话间,一声尖利的喊叫在殿外响起。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一时间,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向来人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