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来,杨氏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女儿下来,顾不上看她憔悴的脸色,急急问:“怎么样怎么样,柔儿,你可有彻底雪耻?”
杨氏没参加过这样的场合,想着无非就是男人们在那儿觥筹交错,相互吹捧,女人们这个表演,那个表演的,便让谢云柔早早地准备了一支古琴曲,好在这次宫宴上一雪前耻。
谢云柔从鬼门关溜达完一圈刚回来,没力气,也不想理她,径直回了揽月楼。
杨氏懵了,不明白她的小棉袄为什么忽然就不暖和了,要追上去,莲心拦住了她,把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待听完,杨氏也是一阵阵后怕:“这么说来,我们将军府差点遭了无妄之灾!难怪我儿脸色这么差,定然是吓坏了。莲心,你让厨房煮点小米粥,多放糖,给小姐送过去。空着肚子睡觉不好,明儿一早指不定要肚子疼。”
莲心应了声,急急走了。
谢云柔前半夜睡得很不踏实,一直睡睡醒醒,但后半夜实在扛不住,才终于沉沉睡去。
杨氏担心女儿,翌日起得格外早,听说女儿醒了,马不停蹄赶到揽月楼。
“柔儿,娘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说来说去都是那起子秦国人不好,吓到了我的柔儿。”杨氏心疼地抚了抚女儿的头顶。
今日早膳格外清淡,但谢云柔没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杨氏知道女儿不喜人家劝她,就没多嘴,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不过昨夜真是惊险,要是没有死丫头,我们将军府还真是悬了。老爷在边关,别说一时半会儿了,一个半月都不一定能赶回来。”
“可不是。”谢云柔也是心有余悸。
“你说那个死丫头怎么会这么聪明。不过是去了趟边关,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一样,和从前大不相同,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同一个人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谢云柔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娘,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那个死丫头啊。以前愣头愣脑,傻乎乎的,人家说什么她信什么,别说念书了,识字她都费劲儿,边关那种地方待了几年,倒成才女了。”
谢云柔放下茶盏,若有所思。
半晌,她忽然道:“娘,若是回来的这个,不是谢云舒呢?”
杨氏怔住了:“什,什么意思?不是谢云舒,那她还能是谁。虽然性情学识确实大变,可那张脸依稀辨认得出,就是谢云舒没错。”
谢云柔摇了摇头:“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是谢云舒又如何,只要我说她不是,那她就不是。”
杨氏听得更糊涂了:“柔儿啊,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是不是的。你可别被昨儿的事吓傻,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好好的,别吓唬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