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谢云柔也知道没了转寰的余地,扑通一声跪下,凄凄切切地哭起来:“祖母,都是柔儿不好,是柔儿一时昏了头,羡慕妹妹有个嫡女的头衔,回京之后处处压我一头,这才想出此等下下之策。是柔儿被猪油蒙了心,被心魔蒙了眼,祖母要打便打,要骂便骂,只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谢老夫人哼了一声:“你满心的算计,还会在乎我这把老身子骨会不会气坏身子?”
杨氏的演技没女儿好,哭不出来,就拿帕子干擦眼角,暗暗使力,蹭得眼尾通红,也跟着跪下:“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些年,柔儿对您孝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年初那会儿倒春寒,柔儿还惦记着,跟我说要亲手织围巾给您呢。她笨手笨脚,手指被棒针扎得红肿,便是我这做娘的,也没有这个待遇。”
说话间,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老爷……”杨氏错愕。
“父亲……”谢云柔错愕。
谢云舒是最高兴的了,惊喜地冲上去,像某种毛绒绒幼崽,一头扎进谢将军的怀里。
“爹爹,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写信过来,女儿好去接你啊。”谢云舒鼻子一酸,有些哽咽。
谢将军慈爱地拍了拍她的小脑阔,道:“爹爹在边关想小云舒了,临时起意来的。”
谢老夫人看见儿子,也泛起泪意:“淳哥儿,我的淳哥儿回来了……”
谢将军放开女儿,快步走到母亲面前,给老人家行了个大礼:“娘,孩儿不孝,一去边关就没再回来过,这么多年,让您担心了。”
“你还知道,你还知道!”谢老夫人拍打儿子的肩,却怎么也下不去重手,“我的淳哥儿瘦了,也黑了。在边关的时候,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谢将军摇摇头:“保家卫国,是每一个男儿的担当,也是责任。孩儿既为统帅,理应以身作则,若是白白胖胖,大腹便便地回来,像什么样子。”
谢老夫人被他这番话逗笑,气得又打了儿子一下:“净胡说。快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随意下跪。娘不怪你了。”
谢将军这才起身,看向地上的杨氏和谢云柔:“你们合伙陷害舒儿的事情,我进门之前,已经听院子里的下人说了。简直荒唐!”
谢将军一直和谢云舒在一起,他的话比任何人的都管用。他说这个是谢云舒,那就一定是货真价实的谢云舒。
谢老夫人不再起疑,顺着儿子的话点点头,道:“是啊。尤其是你,一个做娘的,一把年纪了,柔儿不懂事便罢,你也跟着胡闹!”
杨氏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讲。
谢老夫人闭了闭眼,道:“你,从今天起,禁足三个月,给我在屋里抄写佛经,好好反省反省。至于柔儿,扣半年的小用钱,给云舒丫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