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参加,仅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才有资格受邀,因此来的人并不多。
加上这次皇帝因为身体不适,无法出席,直接导致许多后妃放弃参与,而是选择就在宫里陪(jie)着(ji)皇(zhen)上(chong)。
待午时,大家齐聚主帐篷中,一同用膳。
“今日秋狩,不比在宫里,没那么多规矩。大家不必拘着,只管尽兴。骑马打猎,摘花扑蝶,怎么高兴怎么来。”皇后举起酒杯,笑吟吟地道。
“是。”众人举起酒杯,配合地喝了一口。
皇后亦抿了一口,扭头道:“七皇子头一回参加南国的秋狩,若有什么不习惯,不适应的地方,只管同我说。你远道而来,是贵客,今儿早上,皇上还特意叮嘱本宫,要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让你受委屈呢。”
这当然是场面话。
秦楼上次故意误导,想诬陷自己是害死秦思思幕后主使之事,皇后尚且历历在目。她巴不得前者在深山老林里被狼拖走,死得干净才好。
秦楼勾起唇角,后背虚虚地靠在圈椅上,慵懒中不失贵气:“皇后娘娘客气。”
言毕,他看向一侧的容璟,道:“听说三皇子一身骑射功夫了得,乃南国皇帝教导。我在秦国一直有所耳闻,今日总算有幸见识。”
容虞听到这话,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用力。
所有皇子,连同他在内,都由太傅指点,独独容璟例外,从小跟在父皇身边,亲自培养。
这份光明正大的偏爱,令他不愉。
更……嫉妒。
这些年,宫里的风言风语一直不少,有人揣测皇上迟迟不立储君,没准是想等三皇子做出一番政绩之后,再名正言顺地扶他上位。
容虞并不醉心皇权,尽管这些年他一直以储君的标准要求自己,但他也想过,如果父皇不中意他,要立其他的皇兄皇弟,那他做个闲散王爷,逍遥一生,倒也并非不能接受。
他只是不能接受,父皇中意容璟。
谁都可以,但,绝不能是容璟。
容虞兀自神游天外,那厢容璟则以一贯的假笑,回道:“七皇子谬赞。七皇子的好武艺,在秦国数一数二,据说曾有人断言,年轻一辈里,可谓无人能出其右。想来也是十分了得。”
“老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溜便知。一会儿吃过饭,三皇子不如同我比一场。”
容璟欣然同意:“好啊,那就说定了。”
秦楼低头,将酒樽里的佳酿一饮而尽,遮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主帐篷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他们二人的谈话,下首的谢云柔听得清清楚楚。
“云舒妹妹,我素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不得你,在边关长大。晚些吃过午膳,能不能与我同行进林子?我,我一个人害怕。”
她故意提高了点音量,好让周围人都听见。
谢云舒嚼吧嚼吧的动作一顿,微微蹙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现在又故意表演姐妹情深,难不成是想在众人面前加深自己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
她倒不担心这里的安全问题。谢将军和内务府的人一遍遍巡视过,确认没有什么凶猛野兽,若是单打独斗,三个谢云柔也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