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年纪大了,也固执惯了,这次好不容易主动开口,想和女儿修补关系,他为人子,不好打击了这份积极性。至于女儿那边,回头再哄吧。
谢双面胶将军表示自己好难。
父亲都开口了,谢云舒自然不会再固执,便起身,从下人手里接过长剑,走到湖心亭中。
谢云柔和莲心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几不可闻地点点头,示意事情都办妥了,不必担心。
谢云舒没看到这一幕——当然,她就算注意到了,也看不清,毕竟隔那么老远,又不是飞行员。
即使看过一遍,第二次看时,依然会被震撼。
谢云舒因着今日是被临时叫上去表演的,根本没有提前准备,所以穿的也是普通的罗裙。
纷飞的裙摆和披帛,中和了剑的刚硬,平添了几分柔美,与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侧身挽剑花时,莫名让人想起乌江旁的虞姬,绝美又坚毅。
然后——
湖心亭忽然向侧边塌下。
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只能眼睁睁看着亭子一角向水中陷落,连带着在中央舞剑的谢云舒也一同直直地跌进水里。
容璟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脱下累赘的外袍,二话不说跳进水里,去寻找谢云舒的踪迹。
谢云柔高声呼喊:“快来人呐,快!云舒妹妹掉进水里去了,快下去救人呐!快点快点!”
下人们一个接一个跳进水里,谢将军担心女儿,也想跳下去一块儿救人,没想到谢老夫人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他只好先把母亲扶起来。
“娘,你怎么样?”谢将军不停拍打母亲的背,给她顺气,“来人呐,去叫大夫,快。”
谢老夫人人都傻了,嘴唇不由自主地轻颤:“云、云舒,云舒她,她……”
那亭子歪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
头顶搭建的柱子,可有谢将军的腰粗,要是不幸被砸到了,谢云舒她,多半是活不成了。
谢将军咬咬牙,不知道是在对母亲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没事的,云舒她命可好了,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娘,你别太担心了,在这儿坐着,好好休息,等大夫过来,云柔陪着你。儿子下去找找,我不亲自去,心里总是不放心。”
他说完,正要叫大女儿,却发现她吓得比老太太还严重,已经呜呜呜嘤嘤嘤地揪着帕子哭上了。
谢将军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一方面心急小女儿生死未卜,另一方面又无法不管这一大一小,只能耐着性子问:“云柔,你这是又怎么了?别哭了,快去陪陪你祖母。”
谢云柔泪如雨下:“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提议什么舞剑,云舒妹妹就不会到亭子上去。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云舒妹妹,我是罪人啊!”
莲心在一旁劝她:“小姐别哭了,伤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