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芸扯了扯嘴角:“大小姐,恕我没规矩,斗胆说一句,我不是怀疑你,我觉得根本就是你。”
刚刚采珠女姐姐在要交待幕后主使之前,分明看了谢云柔一眼。在那个当口,那个情境,她看谁不好,偏偏好那么巧看向了谢云柔,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两个人一定是一伙儿的呀!
谢云柔听她这样说,自然是抵死不承认:“阿芸,我看你是云舒妹妹最喜欢的丫鬟,所以哪怕你多次对我无礼顶撞,以下犯上,我都忍了,从来不曾同你生气。可此事不是小事,你怎可如此想我。我是云舒妹妹的亲姐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阿芸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信这话。
谢老夫人没看见刚刚采珠女姐姐望向谢云柔的那一幕,便觉得是阿芸在故意给大孙女找不痛快,没好气地道:“柔儿说得对。她虽然和云舒有过一些不愉快,但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大是大非她尚且拎得清,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上犯浑!”
谢云舒嗤了一声。
她差点死在水里,刚从鬼门关回来,这会儿正心浮气躁,听到老太太这番明显偏袒的话,又好气又好笑,真真为原主不值,一时间也懒得装了。
“祖母莫不是忘了,两个月前,谢云柔是如何陷害我并非谢家真千金一事的。大是大非上拎得清?那日要不是我提前识破她的诡计,要不是父亲及时赶到,只怕我这会儿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流浪也不晓得呢。祖母要是还记得此事,又如何能厚着脸皮,说出谢云柔不可能犯浑这种话来?”
顿了顿,她又自顾自答道:“是啊,我怎么忘了,我算哪门子祖母的孙女,祖母心里,又何曾把我当成亲孙女?那日,你只听信了谢云柔的一面之词,就要把我赶出家门,口口声声喊我孽障。祖母根本不是我的祖母,你是谢云柔一个人的祖母。”
“你!”谢老夫人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旧事重提,又羞又恼,“你真是长大了,愈发尖牙利嘴,连祖母都敢不尊敬了!现在凶手已经死了,我只是不希望柔儿蒙上不白之冤,我有什么错!”
“是啊,事情没有调查清楚,确实不能给谢云柔定罪。那那日一样没调查清楚,祖母又为何一口咬定我是假的?祖母这一手双标,玩得真好啊。”
谢老夫人自知理亏,恨恨地别开脸去。
谢云柔见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倘若这会儿再不做出点牺牲来,恐怕是混不过去的了。
祖母是无条件向着自己的,父亲可不是。因此,只要能打消父亲的疑虑,这一仗,她就赢了。
想到这儿,她惨然一笑,端的是楚楚可怜,扭头看向谢将军:“那么,父亲觉得呢?”
谢将军没有说话,可眼底的不信任昭然若揭,就差把我也这么认为几个字写在脸上。
谢云柔垂下头,幽怨地叹了口气,像有无数淤泥积在千叶莲塘:“我也是父亲的亲女儿啊,为什么父亲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你们都说云舒妹妹可怜,无非是因为她落了水,又差点被害死。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为了把脏水泼到我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