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一路上一步也不敢停,气喘吁吁地冲进左相府,找到秦华月。后者被他的呼喊声吓了一跳,手腕往旁边一歪,一个好好的寿字就折了一笔。
这兆头实在太差,秦华月心中不喜,把宣纸揉成一团,没好气地问:“瞎嚷嚷什么!你大少爷我怎么就不好了?我好着呢,你少咒我。还有,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黎姑娘吗,怎么过来了?”
家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顺气,道:“别院,别院刚刚来了好多人,手里都拿着刀,听说是大理寺的。大少爷,咱们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什么!”秦华月听完,也不淡定了,立刻扔了手里的狼毫笔,“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仔细说说,怎么会把官兵招来呢?”
家丁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具体的情况,奴才也不清楚。奴才见势头不对,就跑了,好容易才逃的出来,没让那群人追上。”
秦华月六神无主,想了想,他往老太太的院子跑去,还没等进门,就先扯着嗓子嚎上了。
“祖母,祖母你可一定得救救我啊!祖母,这次的事儿,您要是都不救我,那孙儿就没法儿活了!祖母,祖母你想想办法,救救孙儿吧!”
秦老夫人听得一脸懵,见孙子哭得伤心,老人家心都被哭软了,忙把大孙子拥进怀里:“怎么了这是?告诉祖母,是谁欺负你了,怎么好好儿地就哭上了呢?祖母给你做主,给我们华哥儿做主!”
秦华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开始瞎编:“祖母,孙儿一年前遇到了一个女子,对她一见钟情,她也说喜欢孙儿,我见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在外头买了个宅子,好吃好喝地养着她。”
秦老夫人听懂了,这是养了个外室。
养外室这事儿虽说不大光彩,说出去不好听,但对于男方来说,算不上见不得人的污点。
老太太了解自己的孙子,光为这个不会哭得如此凄惨,便知此事肯定没完,还有下文呢。
果然,秦华月接着道:“可孙儿前不久才知道,原来这女子是嫁过人的,她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知道孙儿是左相府的嫡长子,于是故意隐瞒了这件事。现在东窗事发,大理寺的人抓我来了!”
“什么!”这走向秦老夫人倒是万万没想到。
“祖母,你救救孙儿,你最疼我了,可不能不管我啊!要是让爹爹知道了,按他的性子,肯定会把我交出去的!”秦华月不住地哀求。
左相有三个儿子,秦华月虽排行老大,但是最不争气,也最不成器,左相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走上仕途,早早地就放弃这个儿子了。
要是再让他知道这档子事,不管心里多痛,最后肯定会选择大义灭亲,为自己换一个好名声的。
秦老夫人当然也知道儿子的脾气,道:“那你跟大理寺的人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不知者无罪,你遇上那姑娘的时候,又不知道她已经有了家室,是她隐瞒了你,又不是你害得他们夫妻分离。”
秦华月摇摇头:“没用的。祖母,你想想啊,如果那女子承认是她的错,大理寺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她为了活命,肯定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头上。而别院里的家丁和丫鬟婆子,又确实是我派去照顾她的,孙儿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秦老夫人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
秦年月伏在祖母的双膝上,哭嚎道:“祖母,你可得帮帮孙儿啊!大理寺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来了,你如果不帮孙儿,孙儿死路一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