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是秦华月在外头买的婆子,哪里吃过苦,都没等上刑,就吓个半死,直接招认了。
“青天大老爷,民妇冤枉啊!这位公子花钱雇了我来照顾黎姑娘,其余的事情,民妇什么也不知道!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民妇冤枉啊!”
苏子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你既照顾了黎氏一年,本官且问你,他二人所言孰真孰假?”
金氏颤巍巍弯下老腰:“回、回大人,黎姑娘打从来了别院以后,想方设法要逃走,公子命令我等看住她,若是叫人跑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虽没有明说秦华月和黎青青的口供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话下之意,不言而喻。
秦华月暗暗瞪了金嬷嬷一眼,恼她一点用也没有,人家一问就竹筒倒豆子,老不死的东西!
“苏大人,这老妇一定是被那姓黎的给收买了!我堂堂左相之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掠夺一个嫁过人的?”
黎青青气得直指秦华月:“公堂之上还敢撒谎,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苏子言拍了拍惊堂木,示意肃静。
“秦华月,金氏,还有你从左相府派去别院的家丁,都已经供认不讳,所言与黎青青的证词相符。你说是黎青青赖着你,那你可有人证物证?”
秦华月低下头,着急祖母怎么还不过来。
苏子言见他久久沉默,看来是拿不出证据了,正要开口,却见堂外走进来一位锦衣华服的老妇。
苏子言身为京中世家子弟,自然认得来人的身份,碍于流程,开口问道:“堂下何人?”
秦老夫人手拄拐杖,借力支撑身体,脊背挺直:“回大人,老身秦氏,乃华月的亲祖母。”
“来这里所为何事?”苏子言又问。
“方才,老身在门外,听到大人问我孙儿华月是否有证据,老身就是来送证据的。”
说完,便见两个秦府家丁带着一个男人上前。
黎青青一看到男人,情绪明显激动起来,眼眶处蓄起一汪水光:“陆郎,陆郎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会不会已遭遇不测,太好了!”
谢云舒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了,这个陆郎,定是黎青青口中得罪了秦华月,生死未卜的丈夫。
只是,黎青青的丈夫,按理说该帮着妻子,又怎么是由秦老夫人带来的……
谢云舒的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苏大人,此人名叫陆晨,是黎氏的丈夫。他可以证明,我孙儿所言非虚。”
秦老夫人说罢,陆晨拱了拱手,开口道:“大、大人,草民与妻子黎青青……”
他顿了顿,看了眼一旁眼圈泛红的女人,别过头,道:“貌合神离多年,她,她向来水性杨花,在外面勾三搭四,和野男人不清不楚。一年前,她嫌弃草民无权无势,离家出走,没了音信。草民也是到今天才知,原来她,她傍上了左相大公子。”
像是一道惊雷在黎青青的头顶炸开。
她的脸色一瞬间灰白,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地看着曾经朝夕相对的丈夫:“陆郎,你,你说什么……这一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担心你的安危,可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诋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