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皇后漫不经心地道,“赐座。”
“谢皇后娘娘。”谢云柔在椅子上落座。
“这几日,本宫一直都在替虞儿相看皇子妃的人选,看来看去,只觉得个个出挑,可他却偏偏看中了你。他说你什么都好,配得上坐六皇子妃的位置,那你说说,你觉得自己配不配得上。”
谢云柔起身,福了一福,丹唇轻启:“回皇后娘娘,臣女亦以为,自己配得上。”
皇后扑哧一笑,只是这笑里没包含多少真心:“你倒是一点儿也不谦虚呢。”
谢云柔环视了一圈伺候的宫人,道:“皇后娘娘,臣女有些话,想私下同娘娘说,不知娘娘可否摈退宫人,只留你我二人在屋里?”
皇后虽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但谅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庶女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便点了点头,抬起柔荑随意地挥了挥。
宫人们个个屏气凝神,半颠着脚尖退出屋子,几乎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皇后等大门关上,道:“行了,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谢云柔抬眼,嫣然一笑,道:“幼时,娘亲曾带臣女去寺里上香,一个形容疯癫的老和尚嬉皮笑脸地指着臣女,说臣女是天生凤命。”
皇后听得好笑:“你都说了,他形容疯癫,可见神志不清,还相信他的话?”
谢云柔不紧不慢地道:“臣女原本也是不信的,只把这事儿当成是个笑话。不过,打从半年前起,臣女忽然做起了怪梦,而这些梦,都一一应验了,这让臣女不由得想起那个老和尚的话来。”
皇后被勾起了点兴趣,从软榻上直起身子:“哦,你说说看,都做了什么梦?”
谢云柔道:“臣女梦见,十公主在太仆寺险些坠马,幸好臣女的父亲力挽狂澜,救下了她。”
皇后听不得这件事,一听就来气,冷笑着坐回榻上:“本宫当是什么呢。这事儿早就发生过了,谁晓得做梦真假。你就不能说点儿新鲜的。”
“臣女还梦见,再过几个月,沧州会发生地震,这地震百年难遇,十分严重,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被迫逃亡。”谢云柔又道。
皇后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你都说了,这是几个月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万一本宫信了你,去想皇上求了赐婚的圣旨,到时候地震却没有发生,而圣旨已经赐下,你岂不是白白得了六皇子妃的位置,占尽了便宜还耍了本宫?”
谢云柔也不急,道:“臣女还梦见,皇后娘娘的母亲来信了,娘娘这几日正烦忧,如何将母家不争气的远房外甥给安排进朝堂上做官。”
皇后听到这话,脸色终于变了。
这件事除了她和她的大宫女以外,没人知道。大宫女跟在她身边多年,忠心耿耿,不可能把消息泄露给非亲非故的谢云柔,她是怎么知道的?
谢云柔浅浅一笑。
她当然知道,因为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就发生了这件事。彼时容虞因为已经成婚的关系,被封了王爷,皇后把难题抛给了儿子,谢云柔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