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又应了一声,似是赞成女儿的做法:“女儿家的名声很重要。你顺路去皇子所是一回事,特特意意追去大理寺,就是另一回事了。到底是我左相府的女儿,岂能是那等没皮没脸之人?”
秦秋月知道父亲在含沙射影谁,附和道:“女儿亦是这么想的。贵女就该高高在上,哪能成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让他们挂在嘴上议论呢。”
顿了顿,她接着道:“听说,太守的女儿失踪了,托了大理寺帮着找人呢。看来,三皇子这几日应该是在忙这件事,估计暂时不会回宫里了。”
“太守的女儿?”左相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秦秋月描述道:“就是曾婷婷,老和我唱对台戏的那个。小时候胖得像个球,娘说她生得有福气,来府里做客,还把我的秋千坐坏了的那个。”
左相有点儿印象了:“哦,她啊。”
“是啊,”说起这个,秦秋月就觉得莫名畅快解气,“听说失踪了六七日了,太守都快急疯了。”
左相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怕不是有什么隐情。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执笔的手顿住了。墨迹洇染开,在纸上模糊成一个突兀的点。
秦秋月没有觉察到父亲的异样,自顾自地道:“谁说不是呢。好像,是去槐河玩,结果玩着玩着,人就不见了。她爹以前还总想把女儿往三皇子跟前塞,这下好了,以后怕是嫁人都困难。黄花大闺女莫名其妙失踪了这么久,谁知道期间发生过些什么。好人家的主母,可没办法不在意这个。”
左相完全没听到后面的话,扭头看向女儿,脸色沉下来,问:“你刚刚说什么,槐河?”
秦秋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惹父亲不高兴了,愣愣地点点头:“是,是啊,就是槐河。说来也怪,我生在京城,长在京城,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地方,她没事儿想不通跑哪里去做什么。”
“蠢货!”
左相骤然发作,把笔掷到地上。
秦秋月下意识跪下,垂着头不敢说话。
她以为自己方才的言语不够端庄,让父亲不快了,正准备迎接训斥,却见后者抬脚,急急走出了屋子。
秦秋月:“???”
什、什么情况?
她不知道的是,左相突如其来的火气当然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她口中的那件事。
别人或许不知道曾婷婷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可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群蠢货,真是蠢得没有药医。
什么人都敢绑,太守家的女儿,是能动的吗!
果然是群下里巴人,这是要害死他!
左相一路坐马车进宫,连宵禁也顾不得了。宫门口的侍卫认出这是左相府的马车,并不敢阻拦,立刻打开宫门放行。
左相下了马车,快步走到御书房,见里面灯火通明,便按下心中的急躁,温和地同总管太监道:“苏公公,我有急事要找皇上,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