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秋月应了声。
“行了,去堂屋吧。你哥哥他,虽说从小养在老太太身边,和你们兄妹几个并不算亲近,但好歹血浓于水。我相信,他一定也想最后见见你。”
左相提到秦华月,秦秋月就忍不住微微战栗。
她说不了话,怕一开口声线都是抖的,于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过往的十多年里,她自觉是个冷情冷性的人,对旁人的关心安慰同情都是做戏,所图,不过是对自己有利,否则,无关的人,她看都懒得看一眼。
她也知道自己有野心,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她内心深处,还是给家人留了一块柔软。
秦华月总说她和秦年月不愧是父亲带大的孩子,什么感情都没有,活得像蛇,冷血无情。
可她总觉得父亲不是这样。父亲也一定和自己一样,纵然渴望权力,但仍在意身边的家人。
她没想到,父亲会亲手打死秦华月。
就在她面前,一棍,一棍。
槐河的事情,左相怕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走漏风声,所以除了孙县丞以外,他不对任何人提起,连最亲近的枕边人也没有讲,一律保密。
而孙县丞每三月一次来送钱,府里人也以为是单纯讨好左相罢了,毕竟平日里送礼的人也不少。
所以,秦华月为什么会知道,秦秋月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定是他费心思去查了。
他私下查父亲在做什么,这对后者来说,是不能容忍的。更何况,他还把谢云舒引了过去,直接导致容璟知道了所有的事,连夜带人到了大理寺。
且今天,他喝多了酒,还堂而皇之说了出来。
加之上次外室之丑闻闹得沸沸扬扬,左相对这个大儿子彻底失望,然后,动了杀心。
秦秋月不敢去回想当时的场景,可那个画面却像是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闭上眼,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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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舒馋春风楼的荷花酥很久了,到了约定的日子,她积极地穿戴梳洗,带着阿芸月荷要出门。
刚到大门口,就和谢云柔迎面碰上了。后者亦是细心装扮过,一看就知道,也是要出门见人。
上次谢云舒回了将军府,正好最近谢老夫人回谢府去了,谢将军便让女儿在府里多住几日。
谢云柔原本就不喜欢谢云舒,在明白容虞的心意后,更加讨厌。尤其自己为了完成大计,被迫当了一夜的替身,她自尊心强,更是容忍不了。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把脊背挺直了些:“你也要出去吗?巧了,我也正好要出门呢。今日皇后娘娘召见我,让我进宫去陪她赏花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