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的事,暂且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谢云柔连莲心也不告诉,更不用说是不熟识的大宫女了。
她挽了挽碎发,笑道:“早上喝了药,顿觉身子松快了许多,想起大夫之前叮嘱,虽染风寒,但不可日日蜗居在房中,多走动,才能好的更快,便和丫鬟一起去后花园走了走,让姑姑费心了。”
大宫女摆摆手:“谢小姐客气。奴婢不过随口一问,那行,没旁的事,奴婢也该回去复命了。”
“我送送姑姑。”谢云柔说着,就要抬脚。
大宫女阻拦道:“谢小姐还病着,怎么好叫病人送我呢,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何况您是主子,我是奴婢,您歇着吧,奴婢认得路,不妨事。”
谢云柔和莲心对视一眼,都觉得蹊跷。
这大宫女虽说从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向过,可也仅仅是一般态度,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假面孔。像这样发自真心地和颜悦色,倒还是第一次。
莫非,是皇后娘娘下了决心,要放弃秦秋月,所以,才让她身边的宫女也跟着转了态度?
这个猜测让谢云柔不由得心中一喜。
看来,自己那天说的话起作用了,皇后怕左相终有一日会倒台,所以舍弃了危险的秦秋月。
秦家既然已经主动向皇后示好,那就必不可能再回过头去把女儿塞给三皇子。毕竟后者不是个傻的,只消稍一打听,就能知道他们一开始属意的并不是自己,皇子的骄傲就不可能让他接受秦秋月。
如此一来,只要连城能争气,离间了谢云舒和容璟,让他们心生嫌隙,容璟得不到左相府的帮助,也得不到将军府的帮助,才会真正孤立无援。
但那时,容虞应该就能顺利登基了吧。
谢云柔想到这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真真是扌/喿碎了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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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了,多少会沾点矫情。受了伤,儿女却不闻不问,总是会觉得心寒。谢老夫人便是如此。
打从腿伤了以后,老太太天天待在床上静养,什么也做不了,哪儿也去不成,时光一下子变得悠长,每天除了三餐睡觉,便是仰长脖子等。
——等儿子,等外孙女。
谢老夫人久等人不来,看了眼赵嬷嬷:“前几日就叫你传话给淳哥儿了,你到底传了没?该不会是你这老货年纪大了,把我交待的事忘了吧?”
赵嬷嬷叫屈道:“哎呦,老夫人,奴婢冤枉啊。您是知道的,我办事向来最牢靠了,您吩咐我的话,我是半句也不敢忘。这不最近年关将近,想来是谢将军公务缠身,这才没能及时赶来看您。”
谢老夫人撇撇嘴,傲娇地道:“谁说我要他们来看我了?他们爱来不来,我才不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