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上次在槐河镇分开之后,谢云舒和曾婷婷就各回各家,各找各爹了,一直没见过面。
当时上马车前,后者倒是提了一嘴儿,说日后得空,一定来府上拜会。但谢云舒那时以为是一般客套话,毕竟两人称不上多熟,若是没这次的事,也不会有交集,便没放心上,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云舒,你可千万别恼,我早就想来看你了,但我爹不让。老头子算是被这次的事吓死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一说要出门,他就说外面危险,今天还是我趁他早朝,才偷偷溜出来的。”
曾婷婷一进门,就自来熟地坐下,一点儿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竹筒倒豆子似的替自己辩解。
谢云舒忍不住扑哧一笑:“你爹的反应也太大了。你好歹也是个大人了,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上次的事儿是偶然,是意外,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曾婷婷动作浮夸地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早就跟老头子讲过了,没用!他现在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就觉得自家闺女儿美得跟仙女儿似的,恨不得立刻给我定下一个合心意的婆家,从这个门抬到那个门,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谢云舒拍了拍她的肩,劝慰道:“毕竟事情刚发生没多久,你爹肯定会觉得后怕,等过一阵儿,兴许就没事了。你先顺着他,听他的话,等他态度松动了,自然就能光明正大地出来玩儿了。”
“那怎么行!”曾婷婷哼了哼,“等他这个老顽固想来,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呢!所以,云舒,我今天来找你,其实就是为了这事儿……”
谢云舒:“???”
我好像不是很明白。
她试探性问:“你是想,让我去劝劝你爹?那估计不太行,我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吧。”
曾婷婷摆摆手,见她像是不知情,解释道:“你不知道,我爹可喜欢你爹了……额,我的意思是,崇敬,敬仰。他幼时爱去茶楼里听人家说书,立志长大后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过,结果嘛,你也看到了,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提,还有一个肥肥的大肚腩,不能从武,只能从文啦。”
谢云舒见过曾太守几面,印象不深,只依稀记得人胖胖的,面相很和气,一副好相与的样子。
曾婷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带上鼻音,嗲声嗲气地问:“所以,云舒,你能不能让你爹去劝劝我爹,别老想着把我关在家里了,这样是不行的,孩子会闷出病的!你爹要是发话了,我爹肯定会听的,到时候能不能解救我出苦海,就全靠你了!”
说着,她撒娇地扯了扯谢云舒的袖子。
谢云舒向来吃软不吃硬,没了办法,妥协道:“好吧好吧,晚些等我爹早朝回来,我就同他说说这事儿。不过,你爹听不听的,我可不敢保证,毕竟这是家务事,我爹也不好插手太过。”
曾婷婷重重点头:“放心吧,我爹会听的。不过,嘿嘿,最好能快些。再过几日就是齐王爷来京的日子,我得冲去城门口迎接他,不可错过。”
“齐王爷?”谢云舒重复道。
当今圣上登基后,许是因为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为防有人有不轨之心,索性把自己的亲兄弟统统遣散到各个封地,一个也不许留在京城。
不过,太祖皇帝膝下子嗣众多,谢云舒一时间没能想起来这个齐王爷究竟是哪路神仙。
曾婷婷看出了她眼中的茫然,道:“就是太祖皇帝最小的儿子,年纪能给皇上当儿子的那个。”
谢云舒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