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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发冷了。
这几日清晨,草上已结起薄薄一层白霜。莲心前一晚没将窗子关严实,晚风撑大小小一条缝隙。
谢云柔因着皇后来回摇摆,迟迟不给出答复,本就内心焦躁,寒气入体,就被吹风寒了。
莲心知晓是自己的缘故,是以胆战心惊,连煎药这等小事也不敢假手于人,一倒进碗里,就双手捧着,一路快走到正屋,手指烫出一个燎泡。
“小姐,喝药了。”她把头埋得低低的。
谢云柔无力地起身,横了丫鬟一眼。
这些年,她一直小心养护身体,极少真生病,几乎都是装可怜,博怜爱,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目的达成,便立即恢复,一刻都不耽误。
这般全身绵软,鼻酸喉痛,呼吸不上来的窒闷感,倒是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并不好受。
她接过药碗,有气无力地问:“对了,之前,我曾让你去查一个女人。你找到了吗?”
莲心应了声:“回小姐,奴婢已经找到了。”
得亏这个人找到了,否则刚做错一件事,又被查出另一事迟迟拖延,自己只怕真的要受罚了。
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担心主子以为自己故意拖延不报,她忙补充道:“奴婢也是昨儿才得到的消息,为了确认那人与小姐找的为同一人,特意亲自前往。人现在就在西苑,昨儿太晚了,奴婢是以没有及时禀报。”
打从杨雪薇走了以后,西苑就空置下来了,一直没有人住,莲心便做主,暂时安置在那儿。
谢云柔懒懒地应了一声:“带我去看看。”
莲心手脚麻利地给小姐更衣梳洗,比平日里多穿了整整两件中衣,又温了个汤婆子,抱在手里。
主仆俩一前一后到西苑时,连城正在屋子里两眼乱瞄,四处打量,暗暗猜测这是什么地方。
昨日莲心找到她,什么也没解释——毕竟莲心也不知道谢云柔为什么忽然要找这个人——只说了声我家小姐要见你,就不由分说把人带走了。
后来进将军府,走的也是靠近后院的角门,没走正门。连城稀里糊涂就来了,现在还懵着。
听见开门声,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姑娘,身后跟着昨天的丫鬟,迤逦走来。
“你是谁?”连城一脸戒备地问。
这姑娘看着眼生,从前并没有见过,但又大费周章,握着一点点微薄的信息来寻她,实在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