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以茶代酒,端起杯盏,向容齐示意。
后者也连忙拿起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道:“谢小姐太客气了。今早是我的马跑得太快,险些冲撞了谢小姐才是,幸好最后没有酿成大祸,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向谢小姐赔罪。”
曾婷婷听出了不对劲,问:“我记得,王爷和云舒并不是旧相识,是怎么一眼就认出的?”
“是啊,”关于这个问题,谢云舒也很好奇,“我们并不曾说过话,王爷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容齐闻言,耳尖不自觉泛红,磕磕巴巴地道:“看,看来,谢小姐不记得了。当年,当年我离宫时,不小心摔倒,是谢小姐,扶起了我。”
曾婷婷虽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真的听说时,还是觉得意外:“你就因为这个,记了这么久?”
“是的。”容齐的耳尖尽管还是红,脸色却正经了许多,“当年,骤然远离故土,对我来说,是茫然且不知所措的。所有人都清楚,我这一去,往后,生死由天,都不自觉疏远我。可谢小姐没有,她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扶起我,令我感动。”
曾婷婷看了看谢云舒,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同时在心里暗暗扼腕,可惜啊,可惜那时她不在场,否则她要是在的话,她也肯定就上前去扶了。
谢云舒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没做什么。”
容齐摇了摇头:“不,这就够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眼小厮,后者会意,立刻拿出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递给主子。容齐接过后,又递给谢云舒:“这些年,我一直都想好好谢谢你,不过……你也知道,诸侯要想离开封地,需向皇上求得首肯才行,而我又听说,你虽你爹爹去了边关,我身子骨一直不好,这才歇了心思。”
顿了顿,他又道:“极北之地,不像其他地方,要么产金,要么产银,要么产玉,没有什么好东西。好在,我听说你钻研医术,且小有成就,这株蓝莲花有极好的药用价值,就送给你吧。”
谢云舒打开盖子一瞧,果然一朵纯蓝,没有一丝色差和杂质的莲花,静静躺在盒子中央。
她觉得这礼物有些烫手。
人是原主扶的,又不是她扶的,纯种的蓝莲花十分难寻,皇宫中也不见得能找出两株来。容齐的这一株,太珍贵了,她实在有些收不下手。
“这……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你体虚,正好用这蓝莲花入药,温补身子。”谢云舒婉拒道。
容齐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掌心亦是没有多少血色,是久病之人的模样,不像是在作假。
这东西,还是他自己留着补的好。
容齐怅然地轻叹:“我注定活不长了,这样的好东西,留着给我也是浪费,并不能捡回一条命。不如你拿着,说不定,还能发挥它最后的用处。”
曾婷婷听他一脸淡然地说出这话,像是病重的不是自己,而是不相干的人一般,忍不住心疼。
呜呜呜,崽崽太惨了,真是太惨了!
谢云舒见容齐坚持,只好收下:“那好吧。”
容齐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不再吃了。曾婷婷抬起头,心情复杂地问:“你……你吃饱啦?”
这就是人家这么瘦,自己这么胖的原因吗?
容齐微微颔首,解释道:“是药三分毒,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早就把胃吃坏了,现在每顿饭只能吃五分饱,要是吃得多了,回头又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