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齐前几日登门将军府的消息,就像一阵风,早就暗地里传遍了,在场所有人都略有耳闻。
诸侯回京的第一件事,不是乖乖待在宫里,竟是去当朝一品镇国大将军府上拜会,这可不得了。
大家悄悄竖起耳朵,想听听容齐要怎么解释。
当事人和煦一笑,承认了:“是啊。”
他的态度如此之坦荡,倒让提问的睿王傻了。
通常被问到此等难回答的问题,不是都会推脱,回避,打太极吗?怎么他不按套路出牌?
“你,怎么,你,我……”睿王磕磕巴巴起来。
容齐知道他想问什么,道:“我去将军府,并非为了拜访谢将军。我是为谢二小姐而去的。”
不远处的容璟听到这话,举樽的手微微一顿。
倒不是他故意偷听对话,只是习武之人大多耳力过人,加上此刻殿内无人私语,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分明,即便他不想听,也不得不听。
睿王嗤笑一声,觉得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南朝上下,谁不知道谢将军偏爱小女儿。讨好她,和讨好谢将军本人,并没有什么分别。
“我听说,你进京那日,马儿在城门口受惊,险些伤了谢家小姐,你还英雄救美来着。这前脚刚救完,后脚就去找人家,存的是什么心思?”
容齐看出了睿王眼底的轻蔑,怕自己若是不解释清楚,恐怕要伤了谢云舒的名誉,道:“谢小姐幼时帮过我,我登门,是为了道谢,顺便也为早晨的事致歉。我没有心思,望皇兄莫要胡乱猜测。”
睿王脸上写满了不信,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只听见门外的太监高唱道:“皇上驾到——”
殿内所有人齐齐起身,下跪行礼。
皇上携皇后一同进殿,入座后,启唇道:“众皇兄皇弟免礼。今日家宴,按理母后合该一同参加,奈何实在不巧,她老人家昨夜偶感风寒,今晨发起高烧,至今未退。太医说不宜前往,她也怕过了病气给大家,特意嘱咐朕,向大家道声抱歉。”
皇帝说得客气,可众人总不见得真的应下,忙说了几句场面话,不外乎祝太后凤体安康之类的。
所有人落座后,司音坊和司舞坊的宫人上台,歌舞一起,气氛立刻活跃不少,散了沉闷。
觥筹交错间,皇帝突然发问:“对了,朕方才在殿外,听见殿内似乎有谈论声。在聊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话题太敏感了,一个说不好,保不准就要被皇上迁怒,索性低头装哑巴,一问摇头三不知。
睿王虽名字中带个睿字,实则是个没脑子的,否则也不会当着容齐的面就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他左看右看,见大家都不答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主动站起身,道:“回皇上,臣弟听人说,齐王前几日去了将军府,心中好奇,所以适才问他,上将军府去做什么。”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