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婷婷听是宫里来的消息,急了:“说什么?”
“说老爷出事儿了!”门房回道。
曾婷婷闻言,一颗心止不住地向下沉。她吞了口唾沫,面上仍是镇静,问:“我爹不是在沧州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你好好说。”
“那人说,沧州发生了大地震,房屋倒塌,百姓死伤无数。老爷住的宅子也没能幸免,直接成了废墟。人被埋在下面,不知是死是活……”
“什么……”曾婷婷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幸好谢云舒及时扶住她,“你说什么,爹他……”
门房叹了口气,道:“地震是在半夜,当时所有人都在睡梦中,事发突然,谁也没能避开。”
曾婷婷张了张嘴,想再问讯更多,谁知眼前一花,她软软地向后摔去,彻底没了意识。
“婷婷,婷婷!”柳含月被吓了一跳,以为她这是怎么了,忙上前唤她,“婷婷你醒醒,婷婷!”
谢云舒到底是大夫,要镇定许多:“别喊了,她听不见的。放心吧,她只是受了刺激,一时间惊吓过度,所以厥过去了,没什么大碍。阿芸,月荷,你们两个帮我把她的上半身扶起来些。”
二人立刻照做,谢云舒掐住曾婷婷的人中,后者倒吸一口气后,很快缓缓睁开了双眼。
“云舒,我爹他……”曾婷婷沙哑着嗓子开口,一遍又一遍希翼刚刚听到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谢云舒低低一叹,不忍心地别过头去。
看到这反应,曾婷婷还有什么可不明白的。
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下来,柳含月看她难过,也不落忍,安慰道:“眼下只说舅舅被埋在了倒塌的房屋下面,并没有说别的,兴许事情还有转机。表妹你别太难过了,舅舅他人这么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你要保重身体。”
这些安慰人的客套话,曾婷婷眼下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呜呜咽咽地哭道:“都被埋在废墟下面了,还有什么转机。老头子去沧州前,我还跟他赌气,他怪我那日去城门口看齐王,我嘴硬说其他贵女也去了,只是我没戴面纱,所以才被认了出来。后来他要走,我故意躲在房里不肯送他,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今年沧州因着大旱,之后又逢大雨,收成很不好,几乎可以说是颗粒无收。老百姓没饭吃,当地官员只能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向皇上求救。
皇上派曾太守出使沧州,将米啊面啊什么的,都给沧州百姓送去。后者从前也出使过各地多次,所以曾婷婷压根儿没有多想,以为是一样的。
孰料,噩耗降临。
她想到这儿,无限的愧疚与悔恨涌上心头。
曾婷婷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把脸,道:“不行,我要去沧州,我要亲自去找老头子。我娘已经把我丢下了,我就不信,他能这么狠心,也不要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还就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