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只见谢云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毒酒,仰头一饮而尽,忍不住道:“你……”
“吵死了。”谢云柔拿袖口随意地擦拭了下唇角,将多余的酒渍拭去,“说到底,不就是要我死吗,那还说那么多做甚?怎么,怕我变成鬼,缠着皇上来报复索命?放心,我投胎都嫌来不及。”
说着,谢云柔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小夏子有些意外。这毒酒他也不是第一次端出去了,可发作得这么快的,好像还是第一次嘛。
紧接着,不止是嘴里,鼻子里,还有耳朵里,都开始流血。小夏子更震惊了,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她,道:“你,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谢云柔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两个耳朵嗡嗡的,张了张嘴,想让他大点儿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瘦弱的躯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小夏子吓得后退一步,急忙避开,免得倒在他的新鞋面上。
狱卒看出了小夏子的惊讶,挠了挠头,道:“兴许是她早上没怎么吃喝,空腹喝毒酒,所以劲儿特别大吧。那,夏公公,我送送您?”
小夏子心里狐疑,没急着走,而是道:“咱家不着急回去复命,你给我看看,她死透了没有。”
狱卒俯下/身子,把手指头放在谢云柔的两个鼻孔下边,探了探:“夏公公放心,死透了。”
小夏子还是不放心,打算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想了想,怕谢云柔耍花招,中途变了方向,改为搭在她的脖颈颈动脉处,看还有没有再跳动。
这时,走廊里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小夏子和狱卒同时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瞧着眼熟的宫人领着两个侍卫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夏公公好,奴婢是杨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人。昨日杨妃娘娘已向皇上求了恩典,待谢大小姐死后,将她的尸身带走,找个地方立坟立碑。”
昨夜是小夏子当值,杨妃来时,他就在养心殿里,所以知道确有其事,并非宫人在胡乱编造。
宫人看了眼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谢云柔,不忍心地别开脸,道:“奴婢瞧着谢小姐的样子,想来是已经喝过毒酒了。既然如此,奴婢就带走了。”
说着,她朝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草席,将谢云柔像春卷一样裹了起来,卷巴卷巴,然后一人一头扛在肩上,准备往外走。
“慢着。”小夏子出声叫住了他们。
方才他搭颈上大动脉时,确实是不跳了,但心里的疑云并没有因此散去。到底还是信不过狱卒,想了想,他又伸手,去探了探谢云柔的鼻息。
眼看着一盏茶的工夫转瞬即逝,大宫女心里那个着急啊,生怕谢云柔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恢复意识,被小夏子看出端倪,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
小夏子放了几秒,确定没有呼吸后,摆摆手,放行道:“行了,你们走吧,咱家也要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