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四下无人后,容璟再一次单膝跪了下去,这一次,无论谢将军怎么扶他,都不起来了。
容璟将昨日谢云舒被误害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谢将军,而后将解药之事,一句带过,末了,道:“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底下人,才会发生这种事。谢将军若是有气,这儿有荆条,只管狠狠抽打,我绝不怀恨在心。”
谢将军听完他的话,两眼一黑,险些昏厥。
造孽啊!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容璟见未来岳丈脸色苍白,忙扶住他:“我今日来,一是来向谢将军禀明原委,二是恳求谢将军消气,三是我想求娶云舒为妻。正妻,也是唯一的妻。我并非花心之人,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会做到。此事说到底,她是无辜的,将军别气她。若是胸中恼怒,就尽管发泄在晚辈身上吧。”
谢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手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地坐下来,脑海中还在一点一点消化方才的信息。
关于这件事,谢将军当然不会去怪女儿。女儿是受害者,她此刻只怕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若说怪容璟,确实该怪他,毕竟是在他府上出的事,下药之人,又是他的丫鬟。但也不能全怪他。事情虽因他而起,可并非他存心策划……
等等,存心策划?
谢将军目光一凝,抬眼看向容璟,周身不自觉带上了久经沙场的威压:“太子殿下,你跟老臣说句实话。你说药是你的丫鬟下的,可有证据?丫鬟下了药,又跑了,如今遍寻不到人影,恕老臣多心,此事从头到尾,该不会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容璟一怔,没想到他会想岔,赶紧为自己辩解:“谢将军明鉴,我并非那等下三滥之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随意拿姑娘家的清白开玩笑。此事确实是个意外,我已上报给官府,只说是罪奴出逃,命他们尽快捉拿归案,生死勿论。”
谢将军叹了口气。
唉,造孽啊!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再没有旁的。
待念过四十遍,终于冷静下来了些,问:“云舒现下在各处?她还在你的府邸中吗?”
“是,”容璟点了点头,“她在床上休息。”
谢将军听到这话,重重哼了一声,一阵心酸。看着眼前世人都道俊美无双的太子殿下,心境受影响,总觉得瞧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世人都瞎了吗?
这能称得上俊美无双?
“不行,我要去看看云舒。”谢将军站起身。
容璟知道,南朝虽然民风开放,但也还没开放到这份儿上,担心谢将军是去找女儿问罪的,上前两步拦住去路:“将军,你要打就打我一人吧。”
谢将军更恼火了。
好嘛,还没成亲呢,就已经比他这个做爹的还护得紧了。两相对比,倒显得这浑小子更好似的!
“老夫就是要打,也不会打我的宝贝闺女。我只是要亲自去问问舒儿,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容璟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晚辈扶着您。”
“不必了,”谢将军不爽地躲过他的手,瞥见背后的荆条,道,“太子殿下还是将这玩意儿取下来吧。否则叫外人见了,还以为是老夫怎么你了。”
效仿古人负荆请罪,亏他想得出来!
两人一步不停走到门口,坐上马车。阿芸月荷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前者问:“月荷,现在该怎么办?老爷走了,那,我们要不要报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