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也不是个傻的,她当然知道掌柜一个长久卧病之人,倘没有人照顾在侧,只怕是艰难,但她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引出那幕后之人。
喜甜坊的秘密一旦被揭开,她就不信,那个位高权重的神秘人,还能坐得住,半点反应也无。
不怕他跳脚,就怕他不跳脚。
“你眼看着就要关进大牢,自身难保了,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谢云舒故作绝情地道。
少掌柜虽脑袋缺根弦,但到底不傻,看出谢云舒是想以她娘为诱饵,引出那个幕后之人。
可她不敢赌。那人位高权重,也心狠手辣,万一前脚她们刚走,后脚就派人,来抓走娘亲,而她又被关在牢里,消息不灵通,这可如何是好呢。
“行了,别磨蹭了,再磨蹭,天都要黑了。”谢云舒朝衙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人带走。
少掌柜急道:“要不,索性把我娘也一并带走,把她当成从犯,我们母女俩同住一个牢房。”
谢云舒好笑地看着她:“你当牢房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么随便?坐个牢还想着拖家带口,一家人团聚,想什么呢你。”
她没再废话,直接让人把人押走了。
掌柜不放心女儿,拄着拐杖一路追过去,嘴里不停喊着女儿的小名。屋子里只剩下谢云舒她们六人,程怀瑾上前,道:“云舒,你的脚怎么样?”
“动不了,一动就疼。”谢云舒蹙了蹙眉,“没事儿,让阿芸月荷扶我回去,抹点药,修养个十几日,就能好。你别太担心了,问题不大。”
容璟见屋里没有别人,问:“你是想把掌柜独自一人留下来,然后暗地里派人把守,待那幕后之人派杀手前来时,趁机抓住盘问出身份?”
“没错!”谢云舒重重地点了点头,“大理寺的牢房有层层重兵把守,可不是吃素的,所以不用担心少掌柜和伙计的安危,只要看好喜甜坊就行。”
“万一那人和你想一块儿去了呢?”容璟又问。
“那也不怕。”谢云舒淡定地摆摆手,“他不来就不来呗,少掌柜可不一定会这么想。她被抓了。掌柜独自一人在喜甜坊里,她在牢里能放心得下?届时,内心焦躁,就会求我们派人去保护她娘亲。”
阿芸明白过来了:“到那时,再趁机提条件,让她把幕后主使的身份说出来,她就会同意了。”
“Bingo!”谢云舒朝阿芸竖起大拇指。
容璟心中对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一定开头不小。
连衙门都能听他调遣,官位一定不低。
果然皇城平静的外表下,还潜藏了太多暗流。
谢云舒想起藏在袖管里的碧玉扳指,立刻拿出来,问容璟和程怀瑾:“这个,你们认识吗?”
两人稍稍把头往前探,程怀瑾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见过,容璟则一脸沉思,道:“我曾见过,可一时想不起来了。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在窗板的夹缝里。”谢云舒伸手指了个方向,“藏得可深了,多亏了月荷心细。”
程怀瑾也注意到了扳指上的血迹,惊得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这一年跟着谢云舒,跟着她丈夫,着实见识了太多。
之前程怀瑾去搬救兵,苏子言以为是黑店急眼了关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案子,便没过来,而是特意把机会留给好兄弟,让他来英雄救美来了。
容璟看了眼扳指,心想,早知道刚刚就该把苏子言一块儿拽过来,省得回去还要复述一遍。
“这案子后续移交大理寺,自有专人去跟进,你就别管了,还是养好伤要紧。阿芸月荷,把你们小姐搀回去,照顾好她。”容璟沉声道。
有这样一个拼命三娘未婚妻,真是操碎了心。
阿芸月荷齐齐应了声是,程怀瑾有些心虚,毕竟是她先提议要来喜甜坊的,便跟她们一起走了。
上了马车,她歉疚地道:“云舒,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说要来喜甜坊,也不会害你受伤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谢云舒气得戳了戳好友冰凉的额头,“你不许这么想,听到没有。再说了,这喜甜坊是我娘留给我的产业,我迟早会来这儿,迟早会有这一遭,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