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程小姐,你别自责了。”月荷也跟着出声劝慰,“那要是细究起来,还得怪我呢,是我把喜甜坊的事告诉了小姐,否则只按平常流程订糖,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的事。小姐常跟我和阿芸说,哪儿有那么多如果当初啊,别想那么多了。”
程怀瑾听了她们二人的话,心头好受了些。
回到将军府,谢将军知道事情原委后,气得不轻,同女儿道:“我早就跟你说了,外面乱,不比家里,你如果要出去,就带上侍卫,带上护院,别只带阿芸月荷。阿芸月荷又没武功,你带着她俩,半点忙也帮不上,关键时刻还会成为累赘。”
阿芸:“……”T_T
月荷:“……”π_π
谢将军脱口而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另外两个当事人还在屋里,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当然,我不是说阿芸月荷不好的意思,她们两个伺候你的日子也不短了,深知你的脾气秉性,自然是极好的。我是说,多带几个会武功的人,百益而无一害。”
谢云舒不满地撇撇嘴:“爹,你看容璟,人家还是太子呢,堂堂储君,身份不比我一个小女子尊贵?人家出门都是孤身一人,最多有时再带个小厮,我总不见得,比他的派头还要大吧?”
谢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还有脸说呢!你要是武功能有人家太子殿下一半,啊不,哪怕三分之一,我也不必操心你了。在边关的时候,爹就说过,你有这样倾世的美貌,又有过人的医术,还有人人艳羡的身世,倘没有自保的手段,迟早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可你呢?练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谢云舒扯了扯老爹的袖子,撒娇道:“爹,你之前还说,会照顾好女儿,不让女儿吃苦呢,这练武也太苦了,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我不干。”
女儿一撒娇,谢将军就没办法再硬起心肠,妥协道:“那好,那既然你不肯带护院出门,也不肯学武,那就从今往后少出门,多在府里待着。外头有什么好的,你想吃什么,让下人出去给你买,想穿的想玩的,都跟下人说。等你嫁去璟王府,成了太子妃,到时就能名正言顺带一堆侍卫出门了。”
谢云舒:“……”
怎么说半天又绕回来了呢!
谢云舒有她的张良计,谢将军也有他的过桥梯,当即幽幽叹了口气,道:“爹年纪大了,早些年在战场上,落了一身伤病,如今看着还健朗,实则,保不齐哪天就要一闭眼归西去。你不愿意听我的,我也管不了你,让你的夫君来劝你吧。舒儿,你不知道,为人父母,最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爹……”谢云舒最见不得谢将军服老颓然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酸,“你别这么说,大不了,大不了我听你的,往后少出门就是了。好不好?”
“唉,”谢将军又是一叹,“你知道就好。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行,那你好好养着,爹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底下人。”
说着,谢将军缓步离开了屋子。
而与此同时,大理寺的地牢中,少掌柜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出神。
她身上的首饰,早就被衙役们,以防止她自杀为由搜刮走了,连同外套上那圈狐狸毛都没放过。
“不知道娘怎么样了……”她喃喃出声。
如果供出那位大人,即便功过相抵,他们放自己出去,可自己和娘亲身无分文,能去哪儿呢。
京城肯定是不能待了,可去哪儿都需要钱。再者说了,那位大人会不会有事还不一定,万一他全身而退,第一件事,一定就是来杀了自己。
可什么都不说,她被关在这里,有吃有喝,除了住得差点,最多再受个刑,起码能活命。娘亲在外头,可就生死未卜了,保不齐会遭暗杀。
怎么选呢……
正当少掌柜踌躇难断时,有一个狱卒低着头过来,手里拎着食盒,把菜从栏杆底下递过去。
“吃饭了,一会儿空盘子放这儿,我来收。”
说完,那人就走了。少掌柜看了眼菜色,实在是半点胃口也勾不起来。可再勾不起来也得吃。
折腾了大半天,她早就饿了。要是这顿不吃,下一顿明天上午才能送来,识时务者为俊杰。
想到这儿,她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
菜虽然凉了,也没什么味道,但好歹能入口。她草/草吃了点,吃到实在吃不下了,把盘子递回去。过了会儿,那狱卒果然就过来收走了。
少掌柜觉得有点困,便把头靠在墙壁上,想稍微睡一会儿。
今天约莫是刚进来的关系,还没审,到了明天,快的话,也许是今晚,就要审她了。
到时候,想睡也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