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很快,他又回来,手里端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回太子殿下,今日秦太子妃献上的贺礼是三卷佛经,不过皇后娘娘身边的采月姑姑走之前说,既然是秦太子妃送给谢小姐的贺礼,便一并带走了,说是之后若要对比字迹,届时能用得上,小的没敢拦着,太子殿下恕罪。”
果然是佛经。容璟心道。
看来,皇后应该就是从佛经中找出了对应的字,然后拼凑出了所谓私下来往的信件。字迹确实是秦太子妃的字迹,可事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真是狠毒啊。
即便那秦太子妃此刻已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成了他人手里的刀,仍然什么办法也没有。毕竟,她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整一个的猜想。
即便闹到皇上面前,皇后也能反咬一口,说她是为了给自己逃脱罪名,想把黑锅甩给无辜的人。
真真百口莫辩。
容璟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思考对策。
倘若辩不了……
容璟倏然睁开眼睛。
——那就不辩了。
与其让对方掌握主动权,己方一直被动地辩解,不如以其之矛,攻其之盾,把难题抛给对方。
想到这儿,容璟有了主意。
“你去库房里找一找,这么多年来,皇后娘娘应该有送来过她的墨宝,你通通都找出来。”
下人虽不解其意,但还是福了一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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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人被送到了皇宫附近的一处牢房中临时关押,为了防止他们串供,原本是预备分开关押的。
但,谢家人实在太多了,每个人都分开关押,没有那么多的牢房,于是牢头上报了情况以后,将谢家人分开组合,重新搭配,主子一人一间——毕竟拢总也就谢云舒和谢将军两个主子罢——一等丫鬟和三等下人关一起,二等下人和侍卫关一起。
谢云舒和谢将军的牢房,一个南,一个北,彼此直接根本没办法相互传话,这令她有些担心。
刚刚在马车上,谢将军的状态就不太好,如今又一个人,万一胡思乱想,谢云舒真怕他抑郁。
待狱卒走远,方才一直埋头装不熟的月荷立刻轻敲打栏杆,道:“小姐,你在担心老爷吗?”
谢云舒点了点头:“是啊。爹这个人心事重,什么想法都喜欢藏在心里,我真怕他想不开。”
“别担心,小姐,”月荷安慰她,“方才,我看见阿芸与老爷关在隔壁,想来会开解老爷一二的。”
谢云舒低低一叹:“但愿如此吧。月荷,无端端把你们都牵扯进来,你表哥该急疯了吧。”
上次瘟疫之事,陆子昂就担心得不得了,这次的事比上次更严重,大概率是要寝食难安了。
“不知道,”月荷摇摇头,“无妨的,我从前就同他说过,人的生命太脆弱了,保不齐哪天,走在大街上,摔一跤就没了。要是哪天我走了,他记得替我照顾家里,若是可以,再报答小姐对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