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皇后来了,皇上呢?
还没等想明白,便见皇后大步迈入前院。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容璟看着前者一副气势汹汹,就差把来者不善写在脸上的样子,不由得蹙眉。
什么情况?
皇后站定,从大宫女的手中接过明黄色的布帛,郑重地展开,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大将军谢淳与秦国太子妃疑似多次书信往来,关系密切,言辞熟稔,有不忠之嫌。即,将大将军府所有相关人等收押入狱,听候调查。念及秦国太子妃身份特殊,请至灵犀宫,无特殊情况不得外出,待案子查明,自会给秦国交代。钦此。”
圣旨一念完,几乎所有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谢将军通敌叛国了?可通敌叛国,不应该和秦国太子交往密切吗?怎么会是和太子妃呢?
该不会是这其中,还有什么……
但,不管是什么意思,有一点显而易见,谢家的好日子算是要到头了。皇后冷静地朝身后随行而来的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人拿下。
谢云舒再也忍不住了,将大红盖头一把扯下,一脸愤愤地道:“我爹爹在边关,兢兢业业镇守十几年,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皇后看向她,不紧不慢地道:“是啊,原本按照他的身份地位,驻守边关这样的苦活,是无论如何都轮不上他的,可他偏偏主动请缨。是为何?”
谢云舒看着皇后,头一次觉得无比陌生。
这个在她刚回京城,就给予她无限温暖,口口声声说自己和苏夫人感情好似亲姐妹的女人,这会子却冷漠且冷情地说着根本毫无道理的话。
“你什么意思?”谢云舒盯着她。
这双眼睛和死去的旧友太像太像。皇后忍不住别开视线,道:“本宫什么意思也没有。今儿早上,在彩云殿伺候的宫人在整理床褥时,无意翻出了秦太子妃和谢将军的往来书信。最终事情真相几何,原该等大理寺的结果,但碍于大理寺卿苏大人与谢氏云舒往日里多有交集,皇上已将此事移交给了锦衣卫,由锦衣卫直接负责查明此案。”
顿了顿,皇后看了看谢将军,丹唇轻启:“各位,走吧,别耽误时间。秦太子妃,这边请。”
谢云柔没想到自己好端端会被莫名其妙卷进这么一桩乌七八糟的事情中去,一时间人都傻了。
什么书信,她分明和谢将军没有交集……
忽然,谢云柔脑海中灵光一闪。
是佛经!
皇后让她抄写三大卷佛经,实际用意是想拓下她的笔迹,然后伪造书信……一定是这样的!
她这才明白过来,什么腊梅乌龙茶,什么糙米薏仁汤,不过都是障眼法,用来蒙蔽她,掩盖真实意图的把戏。而自己,竟然还傻傻地中计了!
想到这儿,她急急扯新月的衣角,冲她轻轻摇头。后者领会她的意思,道:“南皇后娘娘,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就这样软禁我们太子妃,未免不合规矩吧?即便真要发落,也该先将我们送回秦国,待事情有了回音,再行商议也不迟。”
“什么软禁?本宫方才不是说了吗,是将秦太子妃请去灵犀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无必要不外出罢。若秦太子妃真有什么非出门不可的理由,大可派人来知会本宫一声,本宫并非不讲理的人。”
新月简直要被皇后的厚脸皮给震惊到:“那这和软禁又有什么分别?我们太子妃来你们南国是拜访,是出使,你们敢这么对我们,太子殿下,还有我们秦国的皇帝陛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后凉凉地扫了她一眼:“秦太子妃涉嫌搅乱南国内部和平,挑起纷争,这可不是小事情。再说了,你主子都没说什么,你一个丫鬟跳什么脚?”
谢云柔:“……”
她这不是说不出嘛!
“行了,别废话了,都带走。”
皇后说完,就要转过身去率先离开璟王府,一直沉默不语的容璟出声叫住了她:“且慢。”
皇后不解地回头,只见容璟抬脚走到自己的新娘身边,执起她的手,道:“皇后也算是我的母后,既然她在场了,那就先把三拜礼行完吧。”
此话一出,周围人纷纷坐不住了。皇后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确认道:“谢家这次犯的事,一旦被定罪,非同小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和谢云舒还没有行礼,就算有赐婚圣旨,你们也无任何关系,可等行了礼,璟儿,你可就也要被牵连了。”
“我知道。”容璟淡淡地道,“可那又如何。我要娶的是谢云舒,不管她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还是什么罪臣之女,她都是我要娶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改变这一事实。母后,请吧。”
皇后几乎震惊地看着容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疯了吗?
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连前程都不要了?
不仅是皇后,就连谢云舒也是怔忪的。她扯了扯容璟的袖子,道:“你别冲动。虽然我坚信,我爹是无辜的,可这件事情万一没办法水落石出,你和我成亲,对你的前程必定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