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柔在听到那声谢小姐时,悚然一惊。整个人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头发尖尖都竖起来了。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强装镇定,宽袖下的两只手牢牢攥在一起,用力得指尖发白。
那层薄薄的人皮面具很好地替她遮掩了脸上的情绪,只能看到耳根处微微泛红,透着心虚。
谢云柔安慰自己,没关系的,那瓶褪颜油和胭脂水粉摆放在一起,瓶子用的也是寻常胭脂铺常见的白瓷瓶,不可能会被看出端倪,别自己吓自己。
然而,下一秒,大宫女的话,则彻底打散了她最后一丝丝侥幸:“听不懂?谢大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好,让奴婢来提醒您。您暂住的彩云殿中,有一瓶油,看似平平无奇,却散发奇香。”
谢云柔把手攥得更紧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除了死鸭子嘴硬,她别无选择:“那油是我拿来梳头用的,太子殿下常夸赞我的一头秀发又柔又顺。果然是奴才,见识短。”
“你!”
大宫女是因为跟了个位高权重的主子,又在宫中多年,所以宫人们见了她,都要称一声姑姑。实际上她入宫早,年龄不大,加之有一副好皮相,背地里也做过飞上枝头的美梦,不喜旁人骂她奴才。
到底顾忌对方还没被皇上发落,有着秦太子妃的身份,她恨恨地摆手,道:“给我带走!”
那厢,太医向皇上禀明了人皮面具,褪颜油的事情后,皇上皱了皱眉:“莫非,这个秦太子妃并非真正的秦太子妃,而是被人冒名顶替的?”
皇后:“……”
啊这,和自己想好的不太一样啊!
不行不行,得引导引导皇上。
皇后这样想着,支支吾吾地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久埋于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但说无妨。”在听了人皮面具这么新奇又惊悚的事情之后,皇帝觉得,自己现在不管听到什么,应该都可以做到镇定自若,面色如常了。
“其实,之前在同秦太子妃一起看大戏的时候,臣妾就觉得后者不论是身形气质,还是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一个人。当时臣妾以为自己多心了,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没什么可奇怪的。可今儿上午,太医同臣妾说了此事后,臣妾以为,当时的猜想,或许不无道理。”
皇后叭叭叭说了一大堆,实则说了和没说一样。皇上在早朝时,就听了一箩筐这样的废话,没想到下了早朝还要继续听,不免烦躁:“嗯。”
皇后听出了丈夫的敷衍,尴尬地笑了笑:“臣妾觉得,秦太子妃像极了已故的谢家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