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确认过后,再去向皇上禀告?”皇后一脸鄙夷地看着婢女,“本宫问你,本宫凭何去确认呢?”
“这……”大宫女被主子这么一反问,立刻不自信起来,犹豫道,“将证据都摆到她面前,然后道声得罪,让宫人们摁住她,用油将人皮面具揭下。娘娘您可是后宫之主,她敢说一个不字儿吗?”
皇后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一声:“你也说了,本宫是后宫之主,那秦太子妃,她是后宫中人吗?”
“不,不是。”大宫女老老实实作答。
“她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且身份尊贵,本宫仅仅因为自己的推断,便要对她动手动脚,万一用了油却发现没有人皮面具——当然了,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万一呢——此事当如何收场?”
大宫女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又没有全然明白,不解地问:“可是,若是闹到皇上跟前,却发现是误会一场,不也……不也不好收场吗?”
皇后摇了摇头,满脸都写着孺子不可教也,叹了口气,道:“所以啊,你知道为什么谢云柔一个没有靠山,要靠隐姓埋名,东躲西藏过活的人,能爬到太子妃的位置,而你,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撑死也就是个一等宫女吗?就是因为你蠢。”
把所有的可能、证据,和推测,同皇上说清楚。不带一丝隐瞒,甚至添油加醋一二也可。
之后,他是因欺君之罪勃然大怒,下令将人带到御书房来验明真伪,看看秦太子妃的真面目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是念及对方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决定忍下这口气,那都是他的事,他自会做决定。
作为相伴皇上多年的枕边人,皇后有把握,自己的丈夫一定忍受不了被一个小女子这样戏弄。
届时,待面具摘下,果真是谢云柔,皇上是打算让秦国派人来协商,趁机好好敲上一笔竹杠,还是回绝所有条件,将人就地正法,那都不关自己的事。她只是个心细如尘,为丈夫分忧的大功臣。
假设,像大宫女所说,万一真的不是谢云柔,而是误会一场,那么人是皇上让见的,手也是皇上让动的,都是他的主意,皇后最多承担一个捕风捉影,疑神疑鬼的罪名,其余的,赖不到她身上。
——后宫明哲保身第一条,绝不背锅。
“罢了,解释再多,你也听不懂。你只消记住,本宫做下的决定,轮不到一个小小宫婢置喙。就按照本宫说的办,去灵犀宫,将那对主仆押到御书房……”皇后说到这儿,忽然改了说辞,“不对,不能押,而是要好言好语地哄骗,把她们骗过去。”
“骗过去?”大宫女表示没听明白。
“若是皇上觉得真也好,假也罢,还是不追究此事,你将人押过去,一路上岂不声势浩大。宫里人多眼杂,耳也杂,一点点小事很快就能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宫里大半的人就都知晓了,像什么样子。此事,在未有定论前,自是低调为上。”
宫里人都知道秦太子妃被押去了御书房,倘最后无事发生,不仅宫中众人困惑,秦太子妃那边更不好交待。倒不如先哄过去,进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