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日早朝时,看皇上的态度,似乎并没有迁怒到太子,但也没有一句提及。众大臣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了,太子失宠,恐怕成了既定事实。
不过,也不能怪皇上生气。
容璟运气好,皇后挟旨前来时,两人尚未行礼,严格意义上来讲,并没有成为夫妻。彼时,他若是识相点,主动划清界限,待查明真相,倘真是一场误会,再让内务府重新办一场婚宴就是。
但他非要坚持和谢家姑娘行三拜礼,当着众目睽睽,结为夫妻,赖都赖不掉。说难听点,万一谢家真的不清白,或是不能翻案,到时候株连起来,大概率是要牵扯到他,否则,难平不服之声。
这些年,皇上顶着巨大压力,一直没有立太子,就是想等自己的三儿子闯出一点名目来,好扶他上位的时候,能更名正言顺些。他费了那么多心思,现在竟要被儿女情长给毁了,如何能不气。
几个墙头草心思活络,立刻起了避嫌的念头。
往日下了朝,总有大臣会在走之前同容璟打个招呼,寒暄两句。脸皮厚一些的,还会主动提出要去璟王府小坐。明知会被拒绝,也要表态度。
可眼下,容璟身边仿佛有恶犬护卫一般,往常围在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见,都离得远远儿的。
苏子言心里明白,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但当亲眼见到这一幕时,还是会打心底里觉得不舒服。
于是,他主动走到容璟身边,宽慰道:“别理他们。都是群趋炎附势的小人,认真你就输了。”
容璟好笑地看了好友一眼,揶揄道:“我没生气。不过,看你的样子,倒更像是上了心。”
苏子言抿了抿唇,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二人走得慢,渐渐与人/流拉开了距离。正要经过甬道出宫门,不经意间瞥见一个眼熟的背影。
“那不是秦秋月吗?”容璟眯了眯眼睛。
苏子言依言望过去,果然是她:“真的诶。”
“说起来,这段时间怎么不见左相有什么动作。这不像他的性格。”容璟皱了皱眉,道。
“是啊。”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苏子言匀不出心思去关注其他人,不过经容璟这么一提,也觉得有些奇怪,“左相这老匹夫,看着道貌岸然,实则没人比他更醉心权势,否则也不会拿女儿做筹码。”
剩下的话,他没出口。如今皇上的身体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保不齐哪日就去了。左相到现在都不站队,清高得像一个局外人,实在是反常。
要知道,现在选定一个皇子拥护,若是来日这个皇子真有出息,那就是大功臣。而等皇子升级成了皇上,再去表忠心,充其量就是个普通大臣。
大功臣和普通大臣,谁都知道怎么选。
便是京城里最小最小的九品芝麻官,都知道搏一搏,二人轿变八抬大轿,更不用说左相了。
“我听人说,六皇子近日常在翰林院,应该和秦秋月没有接触。再说,女儿家都是好面子的,她怎么可能愿意捡漏别人的位子。既然不是来寻六皇子的,看来,这老匹夫打算另外扶持人选啊。”
“另外扶持人选?”容璟下意识在脑海中搜寻起人选,“其他皇子,要么母妃势弱,身后无靠山,要么年纪尚小,不堪大任。后者直接排除,他左相处心积虑帮扶一个幼帝上位,群臣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