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更冷:“此话当真?”
“小人……”牢头的冷汗流得更快了,“小人……”
皇帝看他的反应,就知道确有此事:“来人呐,把这里的狱卒,通通都给朕带下去,斩立决。通知刑部的人,马上再调一批新的人过来顶上。”
“是。”很快,随行的御前侍卫就把狱卒们通通都带走了。牢房中立刻哀嚎声一片,但随着脚步声和拖行声渐远,大狱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静。
“爱卿,朕不知他们竟敢这般阳奉阴违,亏待了你。朕对你有愧。”皇帝这话,有三分真心。
谢将军垂下眼,淡淡地道:“都过去了。”
方才在他们说话时,狱卒已将其他几个牢门尽数打开。谢云舒快步走到父亲跟前,见皇上和皇后在,压下所有的愤恨情绪,朝他们行了个礼。
皇帝原以为谢将军可能存了满腹的话要对自己说,路上也想了许多一会儿可能会用上的安慰之语,然而真正君臣相见之时,却一个字也没有了。
“好了,先出去吧。”皇帝说完,抬脚往外走。
容璟心系妻子,没有跟在父皇身后,而是扶住谢云舒的小臂,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谢云舒原本想依着性子说没事,可一对上丈夫关切的目光,就打心底里觉得委屈:“饭菜难吃死了。那些个狱卒简直太过分,克扣我们的饭菜,把好吃的都夹走,剩一些没油水的绿叶菜拿给我们,这谁吃得下嘛。你看我,是不是都瘦了。”
容璟的眼神暗了暗:“真是胆大包天。我会命人好好送他们上路,斩立决也太便宜他们。”
谢云舒想起一个事,扯了扯容璟的袖子,道:“对了,他们还把我们的珠宝首饰都薅光了。旁的倒算了,只是月荷有个镯子,是她离开家前,她娘给她的,意义非常,你看能不能找回来。”
“好。”容璟应了一声,然后小心地扶妻子往外走,“他们有没有对你动用私刑?你受伤没有?”
谢云舒摇了摇头:“没有。兴许是因为书信上只提到了我爹,没有提到我,狱卒们觉得我大抵什么也不知道,就只把矛头对准我爹,没有对我。”
“嗯。”容璟抚了抚她的发心,“我来晚了。”
这话令谢云舒想落泪:“没有,没有晚。”
这边一行人出狱各种滋味五味陈杂,那厢皇后坐在皇上身边,亦是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皇上一上车就把眼睛闭上了,若不是他的手还在一下一下转着佛珠,皇后几乎要以为他睡着了。
短暂的犹豫过后,皇后硬挤出几滴泪,内疚地道:“皇上,这次的事情,是臣妾错了。臣妾明日就会去青玉堂抄写佛经,闭门思过一个月。”
皇后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已经猜到这次的事情出自她手,为防说多错多,她干脆什么也不说,只提悔过之事,以此来试探丈夫对这件事的态度。
待皇后说完,皇上睁开眼,侧头看向她,一句话也无,就这么静静地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