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左相的势力明显更胜一筹,只是自己占着皇后的位置,才勉强拉平两边的差距。若是虞儿失去了嫡子的头衔,皇后实在不敢往下再深想。
仿佛有一个时辰那么长,皇上终于出声:“罢了,此事朕既说过不再追究,就不会再追究。只是,你那宫女,回去之后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皇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暗暗舒了一口气,认认真真俯下/身去,磕了一个头:“是。”
马车穿过甬道,戛然停下。
皇后从车上走下来,大宫女心里虽不解,到底没有蠢到这个时候多嘴问,一声不吭地上前,将凳子摆好,搀扶主子走下台阶,而后目送马车离去。
待四周寂静无人,大宫女张了张嘴:“娘……”
皇后瞪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大宫女心中的疑惑更盛了,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到了坤宁宫,一进门,皇后就把伺候的宫人通通都挥退了,然后二话不说,扬了大宫女一耳光。
大宫女吃痛,左半边脸很快高起,牙齿磕破嘴唇,渗出点点鲜红,强忍着才没有痛呼出声。
“本宫是如何叮嘱你的?你到好,全当成了耳旁风。”皇后目光冰冷,显然是把刚刚在皇上那儿承受的怒气都发泄到了婢女身上,“蠢货,你想寻死没人拦着你,只是别拉上本宫。口口声声说是本宫让你把人带来的,嫌大家不知道你有多蠢吗?”
“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大宫女跪了下去,不住地磕头,“奴婢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回。”
皇后要不是念在她跟在自己身边多年,换了之后可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第二个合心意的,真想将她狠狠处置,关到慎刑司去,一解心头之恨。
“行了,本宫乏了,这里不用你伺候,自己去领罚吧。另外,同内务府的人说一声,扣半年的份例银子。”皇后说着,头也不回地起身往内室走。
大宫女想挽回点印象分,大着胆子上前,加快语速道:“还是先让奴婢伺候娘娘更衣梳洗吧。娘娘累了,睡之前用热水净个手,再把头发拆了,能睡得更香甜些。之后,奴婢再去领罚也不迟。”
皇后觉得有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于是,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停下抽发钗的动作,任由大宫女来动作,闭着眼睛坐到床边。
“娘娘,此事说到底,也怪那谢家小姐,生得妖媚勾人,把太子的心都勾乱了,才会生出这许多事。如今她安然无恙从大狱中脱身,真真是……”
大宫女说到这儿,觑了眼主子的脸色,见没有任何不对之处,方才接着道:“娘娘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吗?还是,等风头过去,给她个教训。”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住在宫外,每初一十五才进宫向本宫请安,本宫如何动得了她。”
皇后的语速慢悠悠的,大宫女一听就知道,主子定然已经有了计策,立刻开启商业吹捧:“娘娘聪明,若是想让她尝点苦头,自然是有法子的。”
“法子是有,得容我好好想一想。”皇后睁开眼,眼底闪过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