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欢畅淋漓的运动结果必然是饥肠辘辘。
温情大块朵颐时,萧庭深从外面议完事回来了。
“恩?夫人起了?”萧庭深长腿几步便迈到了桌子旁边,幽邃的双眸对上桌子边小小的一只时,眉目里俱是温柔。
温情嘴里咀嚼着菜叶,再次见到萧庭深时,小脸顿时有些窘迫,“你…你回来啦。”
“恩。”萧庭深唇角弯起浅浅的笑意,在温情的旁边坐下。
温情忙叫岑夏添上一副碗筷,转而对着萧庭深说:“我刚刚吃,你肯定也饿了,一起吃。”
萧庭深看她耳根泛红,意有所指地在她耳边说了句,“恩,是挺饿。”
温情呼吸都停滞了下,脸瞬间涨得通红,收回视线看也不看他,恰在这时岑夏将碗筷取了过来,瞥了眼自家姑娘娇羞的神色,勾着唇角默默退了出去。
萧庭深见她如此,便不再逗她。
明明羞涩的要死,可昨晚却叫他欲仙欲死,第一次做男人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可惜……
明日他就得离开,奔赴战场。
“下午想做什么?”萧庭深问。
“……啊?”温情对上萧庭深漆黑的瞳仁,“哦,下午会去趟木枋。”
现下温情心里最担心的还是夏种的事情,也不知道沈家父子有没有制出一件耧车来,她得去看一看。
萧庭深凝了下眉头,“恩,下午我与你一道去。”
温情……
“平日都是坐着轮椅,心里一直想着恢复的事情,也没认认真真看过坞堡,所以下午陪我一起出去溜达一圈,看看我的夫人有多能干。”
这是变相的约会?
温情心里甜滋滋的,点头应好。
“不过,转了一圈,你必须回来休息。”萧庭深又道。
“啊?”温情睡了那么久,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困。
萧庭深凑到温情耳旁说道:“你确定要一直走?你要不觉得累,我可以陪你,再不济,我背着你也行。”
温情倏地回味过来他什么意思时,猛地娇嗔了他一眼,“萧庭深!你要死啊???”
…
…
就是申时后的烈日依旧正热。
坞堡上的田地里忙得热火朝天,萧庭深牵着温情的手在田埂上漫步,有树荫遮挡,又有微风吹拂,倒是不觉得特别热。
萧庭深在康复训练时,时常听到嵇四会提起坞堡上的变化。
他从前一直觉得是嵇四夸张了,可等到他真正地看到时,才觉得这脸打得啪啪啪直响。
良田千亩,就是田埂边的稻穗都是颗粒饱满,更不论田地中间的了,农户与农户之间的分工更是明确,每一个劳力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今年无疑是个丰收年。
温情看到萧庭深眸中的赞赏,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不过她脸上可没表现出分毫。
“深深,可有决定何时启程?”终归是要聊到离别这件事上的,温情从来不是忸怩的人,甚至觉得感性的爱情不一定能长久,或许只有足够理性,他们才能走得更加长远。
“明日。”
“这么快?”
“恩,”萧庭深点头,“俞诚安和居长石对坞堡上的事宜了如指掌,我已任命俞诚安为别驾,居长石为行事。他们从此听从你的安排,马将军会跟着我前往边境,同时带走两百精卫,至于坞堡之上的亲卫及农兵全数留下。居行事与我说起坞堡上的户籍,比之前增加了五倍不止,人数已达一万。这个数已经达到了限数封顶,坞堡上不可再收留流民。”
温情讶异了下,“还有这规定。”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也对,本身萧家就拥兵自重,这要皇帝分派的蜀地人数再多,岂不是可以自立为王了?
萧庭深看她像是不满这样的规定,喉间发出一道轻笑声,紧了紧她的小手,笑道:“夫人,万事不可过于着急。坞堡之上一万流民,能管理妥当也非易事。”
温情一愣,疑惑道:“庭深,这话何意?”
萧庭深侧目看了眼温情,虽有微风吹拂,可这样走一圈,还是出了汗意,温情的鼻尖上覆着几颗小水珠,他情不自禁伸手抹了下,“夏收还未结束,等到结束再见分晓。若无我所想之事发生,那便最好,若有,一切交给俞别驾去做,夫人,万不可心软。不过想来有俞别驾在,当是一切妥当。”
萧庭深说得有些模棱两可,温情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意思啊?
古人就爱打哑谜。
温情清亮的眼睛在田埂里环视了一圈,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哪有他说的有的没的?
萧庭深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牵着温情的手继续漫步,“良田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去看看木枋?”
温情点头说好。
走了几步,萧庭深突然停下来,“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温情小脸一红,“我可以自己走。”
“你确定?”
温情……
啊啊啊。
温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萧庭深有点烦。
他其实很想背着她,顺便宣誓一下主权,特别是他们刚刚经过沮渠那队时,沮渠无数次地朝着他们看过来。
他都已经走在温情身边了,那异族竟敢还这般虎视眈眈!
若他一走……
真是不敢想,越想心里越郁闷,越想越不想走了。
可温情不愿意,他也不好在此强求。
然而,温情刚信誓旦旦地说完,就被脚下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绊了下。
“……啊。”
萧庭深眼疾手快地拦腰抱住了温情。
温情一张脸彻底爆红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萧庭深的手臂,“我……我刚刚绊了下。”
萧庭深轻轻笑起来,幽邃的黑眸里装着我都明白的神情,嘴里应着:“恩,我知道。”然后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微微蹲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