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明白了什么?
“上来,我背你,省得夫人再被绊倒。”萧庭深一本正经地说。
“啊…不要,这么多人看着呢!”
温情话还未说完,就被萧庭深轻而易举地举到了宽厚的背上。
“…唔。”
“乖乖的。”萧庭深颠了颠手里的重量,丫头太轻了,背在背上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心尖万分满足,背上的似乎是他的全世界,脚下的步伐不由得虎虎生威起来。
温情挣扎了一番,瞬间不动了。
算了,其实她是走得有点腿软,毕竟昨晚那样用力,他背她算是惩罚了。
“情情,谢谢你。”
背了一路,萧庭深突然说了句。
“什么啊?”他的背脊宽厚舒适,温情竟有些昏昏欲睡。
“坞堡粮食充裕,对父亲与我来说,乃是一大幸事,你在后方为我和父亲解决了一大重事,我真的感到庆幸,能有你这样的妻子。”萧庭深没做过农活,今日出来走一圈也算是真正见着了夏收的情景,和他心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想当初温情决定种水稻时,他心中其实并没有看得太重,甚至觉得就是一个闺阁女子的小打小闹。
他有钱有权,自己的女人想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
他是真没想到她不仅将小打小闹做出了成绩,甚至还将外头的流民收拢了进来。
那些流民们一个个干得起劲,挥舞着镰刀,妇孺们挥着棍棒将粮食打下来,收拢后,送入粮仓,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这些都是温情的智慧。
能够收拢民心,在这战乱的时刻,并不是一件易事。
“所以说你是真的捡到宝了!”温情美滋滋地道,“等夏种结束,我就想将坞堡上的农舍重新规划,以前的农舍都太老太旧了,如果有点闲钱,我想改善大家的居住环境。深深,我跟你说,我是真不喜欢我们房子里的囱,实在是太小了,感觉房间一点都不明亮。正巧,沈匠头那边在造纸,我想试试能不能再制出明纸,将囱扩大,以明纸糊上,这样房间既亮堂,以后通风又方便。
哎…也不晓得郑浩和楼沿何时能找到铁矿,要再找不着,我可就要将人给召回来了…”
萧庭深听着她嘴里新奇的词汇,明纸这种东西听也未听过,正要问她何为明纸,她的话题却已转移到了楼沿及郑浩身上。
“叫他们回来做什么?”
“你不知道,郑浩之前一直在钻研制砖,若是重新修葺农舍,便全数以砖重砌,还有,如果可以,也希望能够开设痒序…”
“痒序?”
温情将心中所绘蓝图慢悠悠地一一告诉萧庭深,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在这个乱世里,在这一方小小的坞堡之地,她要搞好基建,闷声大发财。
“庭深,你想想,远处有屋舍,近处有炊烟,多好啊。庭深,这儿就是我们的后方基地。”
“后方基地?这个词好。”萧庭深神情愉悦,对她嘴里的新奇词汇表示热衷。
温情右眉极快速地跳动了下,话果然不能多说的,基地这样的词语都冒出来了,还好萧庭深不是顽固不化之人,接收起新事物来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快。
不知不觉就到了沈江才家门口,温情还真怕萧庭深打破砂锅问到底,基地是怎么想出来的,到时她就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一到沈江才家门口,温情便从萧庭深背上跳了下来。
萧庭深背上一轻,心口倏地空落落的。
真想时间静止,他能一直背着她到永远。
…
…
木枋不比外边的农忙清闲。
沈江才、沈许山和沈进山父子三人根据昨天夫人新提议的夏种农具的事情重新进行了规划。沈江才和沈许山带着底下一部分人制作耧车,沈许山则带着另一部人再次埋头研究造纸。
两边都不耽搁。
沈江才只要一想到他们造出来的纸最后沦为卫生纸心里就不是滋味。
凭什么冯家的纸造出来是让人书写的,他们造出来的只能用来擦屁股,还那般粗糙,怕是贵人主子们都瞧不上。
这种道理是说不通的。
所以,沈江才是卯足了劲定是要造出一批能用的纸张来!
温情和萧庭深进入木枋后便见到沈许山和几人在舂浆,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木榔头,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浓浆,以确保浓浆被打得更加细腻。
萧庭深是第一次见造纸的过程,顿时来了兴趣。
沈许山看到世子走过来,惊得木榔头直接掉在了打浓浆的木缸里,愣是没记起行礼这事来。
萧庭深甩甩袖,示意他无需多礼,继续干自己的活即可。
温情朝着木缸里的浓浆看了眼,疑惑说道:“咦,这次浆打得好像更好了。”
沈许山应道:“是。父亲和进山的意思是之前的浆可能打得火候不够,颗粒感还是嫌多,所以这次增加了打浆的时间,等会就准备注水,看看这次的出纸如何。”
萧庭深惊奇道:“这个出纸要多久?”
“天黑前就能出纸。”
萧庭深看一眼天色,满脸好奇地说道:“我看看。”
沈许山没想到世子也对这个感兴趣,当即叫底下人手脚麻利些。
萧庭深和温情便站到一旁看着,看着看着,萧庭深撩起宽袖,加入了沈许山他们中间,抡着木锤头用力打浆。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汗水湿了额头鬓发,沿着脸颊缓缓低落下来,划过性感的喉结,汗珠湿了他的臂膀,衣服贴着他的身形,叫温情隐隐约约看到了他肌理分明的线条…
萧庭深叫温情去屋檐下,外头太晒了。
温情听话地躲到屋檐下,望着她的男人干活。
这种温馨的氛围叫人迷恋。
很快浆打完,沈许山拎来了水,倒入一只足有半个院子大小的木盆里,将打好的浆倒入水中,浆遇水稀释开来,飘散得到处都是,沈许山又叫人一起将水和浆充分搅匀。
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后,沈许山拿来一个间隔很细的帘子来,“世子,看我怎么做。”
他将帘子放入水中一捞,上面铺了一层细腻白皙的浆,随即放置到一旁暴晒。
萧庭深学着他的方式也捞起一帘来。
今日他穿着的是宽袖,袖子稍稍一动,便被水打湿了。
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温情要穿窄袖的衣裳了。
想到温情,他朝着屋檐下的女人瞧了眼,女人晶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落在他身上。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相接了下,温情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故作镇定地移开了视线,就好像是被抓包了做错事的小孩。
萧庭深的心里像是装了蜜,唇角掀起怎么也藏不住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