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看着萧庭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回了顾府,一路上她脑袋里都在想萧庭深的‘小东西就三个月了…’
怎么听着都觉得话里有话。
三个月?
三个月胎像就稳了。
那天他们正巧成亲……
温情猛地想到了些什么,一张脸倏地红了个彻底!
啊!
这厮……流氓!
…
…
萧庭深踏着夕阳回到坞堡,一进坞堡就着人去派居长石前来正房前厅。
不消片刻的功夫,居长石便到了。
萧庭深坐在书桌边,翻出了温情之前留下坞堡的图纸,图纸十分详细,那图纸下面还压着几张废稿,他细细看了看…
这是……正房的图纸?
萧庭深见居长石来了,抬头朝着对面的位置示意了一眼,“坐下说话。”
居长石心中记挂着事,礼都忘了行,意识到时,连忙作揖说了句,“谢世子。”
萧庭深将信件递过去,“先看看。”
居长石就等着温情的回信,打开信纸快速浏览起来。
萧庭深见他看得差不多了,才道:“居行事,你回去后按照夫人的意思先收集名单,至于建房之事,暂且往后压一压,等我和夫人的婚礼结束后再正式草签契约。我现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居长石愣了下。
萧庭深说:“安排人将正房的囱全部换成窗户,我想夫人原本也是这样的打算,只不过恰巧碰上她去了潘禾,这事就耽搁了…”
居长石一听,直来直去地说了句,“世子,您也觉得沮渠的新房不错吧?”
萧庭深面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居长石只觉前厅里一片寂寥,一股子冷意自后背袭了上来,他自觉自己没说错什么,见萧庭深不回话,他连忙起身,躬着身体作揖道:“那世子,小人现下便去安排人手。”
萧庭深喉间淡淡轻“恩”了声。
居长石退着出了前厅,猛然觉得身上无形的一股威压缓缓消失。
啧……
什么呀?他是真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触动了世子的逆鳞了。
…
居长石来不及细想,就有人堵着他从正房里出来了。
是和沮渠同级别的匡水发,匡水发长得高大,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当初开垦荒地有功,被俞别驾提拔为正队,原本匡水发在华兴实手底下时就是个不见天日的农户,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竟然还能从农户成为一个小正队,管着五十多户人家,足有一两百人…
匡水发一脸笑容,朝着居长石问好,“居行事,夫人回信了没?”
居长石瞥了眼他,轻呵了一声,“你就在这等着呢?”
匡水发嘿嘿两声,“居行事,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咱们大伙等着咧。”
居长石顿了会,才道:“夫人回信了,让我收集要建房的名单,仅有十户,就建在沮渠那儿,你回头去问问,谁家要建房的,赶紧来登记,等世子夫人婚礼结束后就动工。”
“只有十户?这也忒少了吧!”
居长石点点头,说:“赶紧去问问。”
匡水发应道,“我这就去。”说完,便快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又顿住了步子,回头朝着居长石问道:“居行事,刚忘了问了,那工价怎么说?”
居长石想了想,凝眉道:“你先去问问,谁家要建房的统一时间明早去我那儿登记,我正巧说说工价的事,也不拘泥十户人家,十来户也行,愿意接受工价的,就建,不愿意的就放弃。”
这法子好。
这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要是有人不舍得这个银钱,完全可以不建,正巧将名额让给别人。
匡水发得了准信,激动说道:“欸——好,居行事,我这就去问问他们!”
说完,就快步走了。
居长石朝着他的背影看了眼,隔了会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壳,自言自语了句,“诶呀,不好,他忘了给自己留个名额了,只有九户……”
…
…
翌日一早。
老太君是被外边的敲打声吵醒的。
这几日她一直睡得不香,昨夜实在累得慌,竟没想到一觉睡到此刻。
她婴宁了一声,便有麽麽上前,“老太君,您醒了?”
老太君蹙了蹙眉心,说道:“外边是什么声音,吵得人无法安睡!”
麽麽温婉笑道:“是世子那边,沈匠头带人正在将囱换掉,换成窗子。”
老太君这几日一直躲在厢房里,并未出门,听到‘窗子’时愣了下,“窗子?窗子是什么?”
麽麽说:“奴也不晓得,老太君,不若等您起身了,咱们去看看?”
老太君想到和萧庭深大吵的那一晚,本想不去,顿了会才道:“恩,是要去看看,马上是成亲的日子了,哪里能随他们乱动?不是吉利的事!”
麽麽忙去取衣,笑道:“是是是,太君,您说得是,这坞堡哪里能少了您的关照?”
麽麽取完衣裳,便又扶着老太君坐了起来。
老太君轻哼了声,“你就嘴皮子利索,总是哄我开心,要有你说的那般,庭深也不会到现在都不踏入我的房门了!”
麽麽忙道:“太君啊,您就是多想了,您说的话,世子可都听着呢,您说不叫世子和夫人在婚礼前相见,这不,世子就不去潘禾了?”
“呵?他真没去?”
“是啊,奴可是听说世子一直在那什么……火药房里呢…”
老太君闻言,脸色倏地好看了几分,看了眼麽麽为她穿衣的动作,急道:“你动作利索些,我得紧着去看看他那儿到底搞什么,可别临近成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