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只觉得血气一阵上涌,头重脚轻,差点没摔倒在地。缓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扶着萱儿往外走,吩咐李氏看好家,带着萱儿三郎就要去镇上。
“娘,啥叫黵卷啊?”三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萱儿噼里叭啦说一大堆,他却没听懂。
“笨,就是墨水污了卷子,考试的时候是不允许的,因为怕别人用墨水做记号。黵卷的话,那这个卷子就当场作废了。”萱儿攥着锦娘的手,心烦这种时候三郎还这么愚笨,不客气的就一顿刺。
“那二哥咋就关进大牢了?黵卷还犯法啊?”三郎实在好奇,也不管萱儿是不是挖苦他了,追着妹子问。
“当然不是,卷子直接作废而已。二哥的事也也是听人跟我说,他后来打了人,得罪了达官贵人,才关到牢里去了。我一听就急坏了,连忙搭了车回家报信。”
锦娘心乱如麻,听着儿子闺女都话,只觉得心一阵阵乱跳。出来的时候她把所有银子都带上了,想着卖房卖地也得把二郎捞出来。
他们没权没势,也不认识个人,如果能拿钱把这事解决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二郎这么乖这么懂事的孩子,那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打人啊。
几人好不容易到了镇上,锦娘在这里过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衙门的门往哪开,问了几个人才找到地方。
锦娘拿了个碎银子,就往看门的衙役手里塞,那衙役看见脸上一喜,本来冷硬的神色也柔和起来,“大嫂子,你有什么事啊?”
“我想打听个事,今天有没有一个因为乡试卷子跟人闹起来的王二郎,被关进大牢了?”
“王二郎?没有这个人啊,今天确实进来了一个秀才,也姓王,不过不叫王二郎。”衙役摇摇头,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收到口袋里。
“哎哟,我糊涂了,二郎是家里叫的,他有个大名,王相瑾,您看是不是他?”锦娘一拍脑袋,家里的孩子确实有大名,是她穷讲究的死鬼丈夫起的,不过一直用不着,她都快给忘了。
“对对,没错,你说他啊,他可犯了大事了!”衙役怜悯都摇摇头,“嫂子,你是他啥人啊,我跟你说他的事可难办了,你得有点准备。”
锦娘眼前一黑,忙被三郎萱儿扶住,她捂着胸口抽气,“我是他娘,小哥,你说吧,他犯了啥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把县太爷的公子给打了!还说县太爷的公子偷换他的卷子,你说说,县太爷的公子那是什么人,才高八斗的一个人物,怎么可能就换了他的卷子?”衙役摇摇头,“你说得罪谁不好,在咱们这个地界,得罪县太爷可不是活不下去了吗?”
锦娘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使劲掐了把自己,心想这个家都靠她了,她可不能倒下去。二郎是一定要救的,事在人为,她一定要救出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