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二郎只好顺势叫了一声。几人和乐融融的说起了话。
大郎吃完饭,一抹嘴就要走,忙被锦娘叫住了,“哎,大郎,一会就别干活了,歇了歇。你这力气使过头了,别伤着了。”
大郎不以为意,“没事,娘。”
锦娘有些担忧,可现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小声嘀咕着,“拧起来像头牛,也不知道该咋管。”
“我看令郎也是一表人才,体格强壮,干脆利落。看样子也是个严谨的,说起来,我与你岁数应是相差无几,却依旧是个孤家寡人,看到锦娘的几个儿女,当真羡慕。”
“靳先生还是一个人?”锦娘有些吃惊,和她差不多大那也得二十七八上下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靳先生也一表人才,挨到这时候也当真奇怪,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这么多年没遇到中意的人,也就慢慢滂沱了。”靳先生苦笑,“比不得你有福气。”
“我有什么福气,若我能自个儿决定自个儿的婚事,我才不谈婚论嫁,一个人多痛快。”锦娘也不避讳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她连喝了几杯酒,已经有了些醉态。
靳清远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目光触到大郎远去的背影,不禁赞叹,“是个好苗子。”
“啥苗子?”锦娘笑嘻嘻的说,走是一杯酒下肚,“这酒好喝哩,就是后劲有点大。”
“你家大儿子,瞧这气势,若是去军营历练一番,或许是个好出路。这乱世容易赚军功,小兵也好出头。”
锦娘手一抖,酒撒了一桌子,“不行!说什么也不行,靳大哥,你咋把我儿子往火坑里推呢?那军营是能去的地方吗?一打仗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我不求他们有出息,这辈子平平安安的就行!”
她做梦都怕大郎被拉去当兵,好不容易搬了家,又有人在她耳边提这事。靳清远的这一句,好比一阵惊雷,让她的酒全醒了。
“我能理解你拳拳爱子之心,只是有时候,还得看令郎自己的意思。”靳清远若有所思,“我看三郎性子跳脱,帮衬你经营酒馆可谓如鱼得水,只是以你大儿子的性格,不见得能容于商贾之地。”
锦娘一阵发愣,这话一下子把她点醒了。她是不是把儿子管的太严了。上辈子孩子们一一按照她的意思生活,最后老大杳无音讯,老二与她形同陌路,老三一身恶习,小女儿家庭不幸,她自己也没落得好,是不是她的教育方式不对?
她说要开酒馆,一家人团团圆圆,所以孩子们就必须围着酒馆,围着她转吗?她觉得哪儿有危险,不许大郎去,所以都不问下大郎的意愿,就可以擅自决定他的前途吗?
她这个娘真是失败的没边了。
靳清远看她恹恹的,以为自己惹她不高兴了,“是我唐突了,胡乱插手你的家事,当自罚三杯。”
他三杯酒下了肚,一抬眼竟看到了锦娘笑的灿烂,“你说的没错,我这个当娘的竟然没你想的通透,也幸亏你点醒我了。”
“关心则乱嘛,一些事,自然是局外人看的更清楚。”靳清远低头,看着酒液里自己的影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