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靳清远,锦娘只觉得这几天的焦急烦闷都跑干净了。酿酒的事也先不用愁了,反正靳先生的管家日后要登门指导。
她坐在院里吹秋风,浑身舒服的要酥了。只觉得旁边颤颤巍巍的木芙蓉娇俏的很,禁不住摘了一朵别在头上。
往水缸里这么一映,美的锦娘直哼哼。
正巧看到大郎挑水进来,锦娘招手让他过来,“大郎啊,你看娘戴这个好看不?”
二郎眼神中带着笑意,“好看。”
“罢了,我也不求你吐出什么花来。”锦娘失笑,“你坐下,咱娘俩说说话。”
“娘有什么事?缸里水还不满呢。”大郎顿了一下坐住了。
“这芝麻绿豆大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问你,咱搬了家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给家里的馆子帮忙。”大郎理所应当的说。
“你先别慌。娘算是想通了,开馆子怎么说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也没问过你们愿不愿意,咋能强迫你们都留在家里干活呢。家里的活有我和三郎一家,还有你妹妹照看着呢。你要是觉得有什么更适合自己的,别管家里,尽管去做。”
锦娘爱怜的看着大儿子,这段时间他瘦了,英俊的面容憔悴不已。大郎就是太为了这个家,反而没了自己。
“娘,你别多想,我真的没什么想法。”大郎有些局部,以为锦娘怀疑他有二心,怪他呢。
锦娘一阵无力,随之而来心头涌上一阵酸楚,“大郎你听我说,我只是觉得,娘一直以来做错了。小时候你也是每天去学堂读书的,小脸白白净净,收拾的干净齐整,跟员外郎家的儿子似的。就因为娘太软弱,带着你们去了乡下,你才为了娘学着下地干活,整天在泥土里打滚。”
说着说着,锦娘悲从中来,大滴的眼泪往下掉,“要不是我,你如今也能像二郎一样,读读书或者做自己想做的营生,而不是绑在娘身上。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我照顾你,其实不是嘞,是娘一直缠着你,吸你的血,是你一直在迁就娘。大郎,娘心里太难受了,你以后不要为了娘活了,以前是没有办法,现在咱家立起来了,你去找个自个儿喜欢的营生吧。”
大郎嘴微微咧开,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用手拍了拍锦娘的肩膀,“娘,您别哭了,我都听……我好好考虑一下就是。”
锦娘慢慢止住了眼泪,“这不就完了,你心里要有点打算,不过却不用急。这两天别干活了,先想想,出去走走,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哩。”
“娘,我知道你是为我想。”大郎沉吟了一下,“只是家里还好说,馆子您一个人操持的开吗?弟妹们帮忙干活还行,却不顶事。再说酿酒也不轻省,这么多体力活三郎也干不来啊。”
“干不来就雇人呗,你就算继续留在家里帮忙,我也是要雇人的。咱家才酿这么一点酒,就要忙不过来了。以后营生起来了,不雇人是不行的。你就放心吧,啥日子咱不都过来了,这日子越来越好怎么就怕了?”锦娘抹抹眼泪,又笑出了一口齐整的白牙。
“娘打算好了就行。”大郎点点头,“要是家里不乱,我自然能听娘的,出去找别的营生。不过要是家里忙不过来,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