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才晌午,就有人敲门了。锦娘惦记着飘絮山庄的管家要来,早早让萱儿在前边等着。
来人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身黑布大卦,挎着个黑布包,一脸威严,气势有些迫人。锦娘不禁的有些紧张,这哪像是管家,看起来像员外郎或者官老爷。
老人的嗓音低哑,先行了个礼,“我姓郑,单名一个全。”
“郑老有礼了。”锦娘比见了靳清远还慌,赶紧行了个福礼。
“使不得,我只是个下人,夫人是靳先生的朋友,叫我郑全就行。”郑管家表面上看着严肃,说话却是很温和。
但他的要求实在让锦娘有点不知所措,这么一个老人,哪能叫他的全名啊。他们在乡下哪有谁家有仆人的,平日里也只是按辈分和年龄叫人。
“那不行,这实在是难开口。您看想啊,如今这是在我家,又没个别人,我咋叫您别人又不知道,我还是叫您郑老吧。您可别难为我了,我一个庄户人家出声的人,没见过世面,您这么大年龄哪能随便呼来喊去的。”锦娘自己做了主,照顾郑老坐下。
他家土,也没个茶水,这又不是吃饭的点,锦娘搓搓手,忙让李氏倒杯白汤,然后端盘糕点来。
郑老站起来就要推迟,锦娘却执意这样,“来者都是客,更何况您是为了来帮我们忙,才大老远来的,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哩。”锦娘笑意盈盈的安抚着郑老。和靳先生不一样,上次他是自个儿来的,郑老却是因为萱儿的一句话才来的。
这小妮子,以后不能学着这么麻烦人。
郑老坐不住,要先看看酒发酵的怎么样了,锦娘只好带着人先去了前院。
郑老沿着槽坑走了几圈,用手捻了把粮食捏了捏,闻了闻。
“最近天好,再过个七八天就行了。”郑老点点头,“你这酒曲是哪来的,恕我直言,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
“只是在寻常人家买的,这头一回,我也就试个手,也不打算卖,看看能不能成。”锦娘不好意思的笑,在行家面前,她的酒酿的得多遭人嫌弃啊。
“不碍事,我带来了些酒曲,是我自己用的。若是开酒馆,那些就绰绰有余了。”郑老冷硬的脸上露出点笑意,“对了,靳先生说了,夫人给了他一个菜谱,他就还夫人一个酒谱。我那桂花酿的酒方子,就在布包里和酒曲一块放着,一会夫人可自行取用。”
“那怎么好,那算什么菜方子啊,我胡乱说的而已。”锦娘脸上有点烧,心里却很感动,靳先生可真是,那句话咋说来着,对,君子有成人之美。
现在正是秋天,正是桂花开的季节,若是赶上躺酿好了桂花酿,就能当特色酒一炮打红呢。若是到了别的季节,就是不知道干桂花酿出来的还好不好喝了。
锦娘都快想到大把的银子奔向他的口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