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正躺在床上,盘算家里的未来。
这光景,种地是不长远的了,可他们已经种了十来年的地,过了十来年庄户人家的日子,猛地要改变,还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呢。
地是要卖的,可得在找到出路之后,不然地没了,也不知道怎么维持生计,虽然手里有卖地的钱,但一家人心定不了啊。
特别是大郎,这孩子踏实,到时候肯定是最愁的那个。
最差的打算就是找不到活计,先卖了地搬到镇上,大郎去做做卖力气的活,扛麻袋运货这种工作,可这也太苦了。二郎专心读书,先不指望他赚钱。三郎就是更指望不上了,能不败家就很好了。宋氏也是,不把王家搬空补贴娘家,锦娘就别无所求了。张氏能吃苦,但脑子不灵,她们两人给别人缝缝补补,也赚不了多少钱,这一大家子都要吃喝,二郎还要读书,长久下来根本不够。
再说,仗一打,说不准要东奔西逃,身上没点银子傍身可不行,没钱就是难啊。
她想着东西正昏昏欲睡,转眼就被人摇醒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睁眼问,“怎么了?”
原来是大郎,他略带焦急的扔下一句,“娘你去看看吧,小妹为难弟妹呢。”
锦娘一听头都大了,麻利的穿上衣服就往外走。院子站着萱儿和李氏,而萱儿正咄咄逼人的拿着什么东西逼问李氏。
“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肃静了?”锦娘点了下女儿额头,“你大哥下午要下地,你这丫头一点事也不懂,叽叽喳喳把他吵醒了,一点也不知道体贴人。”
“娘,先别说这个了,你看这个。”萱儿把一本书塞到锦娘怀里,“你猜我在哪找到的?”
“你三嫂那里?”锦娘反问,微皱着眉就翻开了那本书。
“娘,你怎么知道?”萱儿大惊失色,“你本来就知道?”
“我不知道,你拿着它找你三嫂的麻烦,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能动动脑子?”锦娘心不在焉的说着,注意力全被这本书吸引过来了。
她嫁给王恪非后,也学了几年字,简单的字都认识,翻了几页她就看出来,这是本酿酒的书。
“老三家的,这是你的?你怎么会有酿酒的书?”
“酿酒?你怎么会有这种书,不会是偷的人家的吧?”萱儿皱着眉头,满脸不可置信。
“妹子,你别,别这么说,我家里虽然穷,但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李氏急的连忙解释,人最重名声,别人说她怎么都无所谓,抹黑她的人品,就算老实如李氏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