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一身灰扑扑的麻布裙,头上罩了条同色纱巾,挎着个篮子就出门了。
城东住的都是做小生意的,卖苦力的,有不少穷苦人家。大人不在家,不少没人看着的孩子满街跑,跟小乞丐混在一起。
锦娘来到一处小巷,看几个小乞丐抱在一团睡觉,一嗓子把他们叫醒了。
“有个轻省活,做完了不仅有好吃的还有钱拿,你们做不做?”
一个小乞丐爬起来,看着人小鬼大的,眼珠子一骨碌,“干,当然干,我们都是吃了这顿没下顿,只要有吃有喝干啥都行。”
“这活也不难,只要你们把我教给你们的话,传出去就行。”锦娘压低声音,把事情从宋氏见方子起歹心说起,把那些破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哦,我们懂了。”乞丐争相学舌,“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对,好着呢。”锦娘满意的一掏布包,“一人三文钱,拿去买点吃的吧。过两天要是我能听人家传起来,再回来给你们大把的赏银。”
锦娘散了钱,再去找了几堆孩子如法炮制了几次,拢紧头巾就回去了。
铺子生意不如之前红火了,也亏了新上了酒品,加上卤味好吃,也没损失多少客人。
毕竟过日子的人,管别人说的好听不好听,东西好就行。
锦娘在路上走着,渐渐到了城南,她解下头巾松快了会,加紧脚步往酒馆走。
不过老见有人行色冲冲的和她对着脸走,锦娘也好奇,拉住一个大娘就问。
“大姐,我看你们都往那走,可是有什么热闹?”
“大妹子,可不是嘛。前边茗品斋的说书先生不说啥子野史趣谈了,改说人家的家务事了,我可得听听去,”那大娘扔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锦娘一听心也痒痒,她本就是爱热闹的,也跟着人摸到了茗品斋。这茗品斋是镇上最有名的茶馆,锦娘觉得茶馆是阔老爷谈生意或者书生来的地方,因此从没进去过。
里面很是雅致,还分一楼散座和二楼包厢。锦娘一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扬着声音说着什么,那声儿一惊一乍的,显然是先生说故事呢。
散座已没了空位,她就和听热闹的挤在一块,交了几个铜板的位置钱,想听听那先生说什么嘞。
说书先生也不过十六七的少年郎,正在那滔滔不绝,“……这下溪村,有户人家娇养了个女儿,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许给了王家寡妇的大儿子。本以为是段美满姻缘,哪成想此女一贯巧言令色,哄骗婆母,挤兑妯娌……。”
锦娘脑子轰隆一声,这不就是说的他们家吗?
看着说书先生嘴巴一张一合的,锦娘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怕别人把她认出来,也想知道这先生是咋说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