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咕隆咚的天,北风呼呼的吹,屋里炉火烧的极旺,锦娘缩在温暖的被褥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眼睛睁得老大,不时还自言自语嘀咕一声。
年初一要早早起来,点鞭炮,包饺子,发压岁钱,街坊邻居拜个年,事儿多着呢,她要是起晚了,没她操持孩子们能过个好年吗?可不远处睡着的王恪非跟个炸弹一样,扰的她心神不宁的,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结果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她早起惯了,睡得晚也是天不亮就醒了,寻思着新的一年得穿身好衣服,就打扮齐整出了门去。
一开门就见三郎和萱儿笑嘻嘻的迎了上来,两人一左一右抱着锦娘的胳膊,齐声说些喜庆的话,
“娘,新年好,压岁钱拿来!”
“就一个新年好,还想要我的压岁钱?”锦娘挣开他们,胳膊往胸前一别,生出逗弄他们的心思。
“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娘,您真是一年胜过一年美,跟天上的仙女下凡似的。今儿您打开门往这一站,嘿,不像我娘,倒像我亲姐姐似的!”
“是啊娘,您越来越年轻啦,咱们站一块,可不就像对姐妹?”
锦娘忍住笑嗔了两人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两张小额银票,“喏,你们的,可省着点花,别正月还没出就秃噜完了。”
“呀,十两的!”萱儿一下蹦老高,“太好了,娘您对我真好!”
相比萱儿,三郎虽然高兴,但也没那么夸张,他如今药膏店里一天的流水就不止十两,要压岁钱也是图个彩头。
“哼,一个十两就把你高兴的,再加个十两你岂不是要乐疯了。”三郎也从袖子里抽了张十两的银票,“给你的,以后别说你哥我小气了。”
萱儿可算得了个意外之喜,赶快把银票收到怀里,“嘿,三哥,怎么这么财大气粗了,算了,今儿你给我零花钱,我就不为难你了。”
“娘,看看,她嚣张成什么样子了,我还得破财消灾了。”
锦娘留着俩孩子在那闹,心里计挂着王恪非呢,赶到客房一看,门竟然是开着的,往里一瞅,屋子里只有二郎站在里面。
“娘,”二郎听见动静,转身叫了一声,俊秀的脸上满是失落,“我一大早就来了,屋里也没人,看来爹已经走了。”
“这么早?”锦娘抬头一看,天还蒙黑呢,心里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走了好,走了就不会尴尬了,可他这么累,睡这么一会人能精神吗?
算了不想了,人都走了她想出花来又有什么用,干脆拍拍手包饺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