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立着几十个衣着盔甲的士兵,俱是面无表情,眼神肃杀,那寒光闪闪的兵刃就这么直直的伸到外面,看得人胆寒。锦娘一路领着萱儿过去,那些人忽然一齐低头行礼,“见过王妃,见过郡主!”
可把锦娘给吓了一跳,急忙拉着萱儿就往屋里跑,推开堂屋门,就看到王恪非大刺刺的朝着门口坐着,看到她出现还毫不吝啬的勾了勾嘴角。
拜托,别笑了,一笑她就更腿软了。
原本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也随着见到王恪非消失的一点不剩。
王恪非也穿着玄色盔甲,黑色的甲片把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更显得他冰冷阴沉。在锦娘的记忆里,不管是从前清冷的青年,还是前几天雍容强势的王公贵族,都没有眼前这人显得让人胆寒。
可那人一笑,眼神生生露出些温暖澄明来,那肃杀感也消减了许多,锦娘才回过神来,深深舒了口气,带着萱儿坐了下来。
她扫视一眼,发现没有结香兄妹,心下也了然。虽然结香什么都没说,但锦娘看她这几天,在王恪非的事上对陈贺有所隐瞒,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想瞒就瞒吧,瞒多久就能清静多久。
“锦绣,我回来了,应当是没让你久等。”男人一双眼直直的看着锦娘,虽是没有表情,可眼中却带着实实在在的笑意。
说来可笑,王恪非走之前,她与他朝夕相处那么久,做事处处小心谨慎,就怕惹了他烦。因此就算王恪非一直是个冰块脸,她也能从他的眼神中知晓他的心情。
真是的,有这么高兴吗?
锦娘摇了摇头,“确实没久等,外边刚听说扶风城收回来了,你转眼就到了,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一点都不急,我还嫌晚了,这一刻我不知道等了多久。”
锦娘听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差点要呕死,孩子们还在屋里坐着呢,说话就不能正经点?
“先不说这个了,院子里那群人,怪怕人的,你要不让他们去外边?”锦娘试探的问。
“我倒是不介意,可他们往门口一站,任谁都要停下来看看的。”
锦娘忙摇头,“算了,与其让别人看热闹,还不如自家麻烦一点。”
王恪非扒了扒领口,炉子烧的旺,他看起来有些热了,“锦绣,先带我去换身衣服。”
锦娘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你走了多少年了,家里哪里还有你的衣服?孩子们的体格和你不一样,他们的衣服你穿不了,我看你还是回你那儿换去吧。”
王恪非脸色有些不好,颇有些冰雪消融再冻上的感觉,“一件都没了?”
“你还怪我咯?当初我男人可是死了,我留着他的衣服干嘛?”锦娘底气不足的扬声说,声音却越来越小,“算了,你那身最好的衣服我没舍得扔,想着以后剪了做别的呢。”
王恪非这才满意起来,跟着锦娘往堂屋外走了,萱儿在后面噗嗤一笑,“我咋觉得娘这么怕爹啊。”
“本来就怕。”大郎若有所思的说,王恪非走的时候他也有五岁了,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