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番话时莫老太爷脸色并不好看,但其实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在他的不快下隐藏着几分愧疚。然而更让人看不透的却是任巧儿,她,竟没有搭!理!对!方!
而看她这样,围观之人很多都担忧地看向了她,莫老太爷,可是莫氏族内辈份最高的人啊,连族长都对他恭敬有加,可任巧儿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对他甩脸色……是以所有人都以为任巧儿肯定气坏了,莫老太爷也不例外。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任巧儿其实早就料到今日这个结果了!她又不是傻,就象莫老太爷说的那样,是,她渣爹跟后娘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但的确,在任巧儿外祖母过世前,他们夫妻表现的尚可,原主之所以遭罪,是在她外祖母失踪之后,见她没有倚仗了刘氏才骤然对她变脸的。
而且据说她外祖父当时也是风光大葬,任春山人再渣,表面上做的很到位;甚至任巧儿外祖母失踪在生死不明的情形下,渣爹还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说是好让她魂有所依。所以若这样说的话,莫老太爷的话是有道理的。
另一点儿就是,任巧儿已经听县衙的钟主薄说过了,她这样的情况只能得到她亲娘的嫁妆!是以她早做好准备了,拿到镇上那间粮铺就算完成心愿了,而她之所以一直口口声声说要全部拿到莫家三房的资产,也不过是想乘机将后娘和渣爹的本来面目揭露到大众面前,另外就是好以此跟他们讨价还价。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绝口不提粮铺的事,说什么将二叔住的那个院子给自己,他们这是真当自己好脾气呢!其实别说她,就是原主其实也并不像看起来那样软弱吧!
那她自然不干!
但没想到看她一言不发,莫老太爷沉默片刻再次艰难地开口了,“巧丫头,不是我不向着你这个莫家三房真正的骨血,是若我们真按你所说的做的话,世人的言论大家都承受不起,对你一个闺女更不好。哎孩子,你好好想想吧。”
莫老爷子说着再次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他盼望着任巧儿能想开,旁边任春山突然再次大嚷起来:“各位长辈,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同意将我二弟住的那院子给任巧儿!她想得美,不过一个丫头片子竟想抢我儿子的东西,明说了吧,这些资产,以后都是我大郎的,谁家将房子给一个闺女……”
任春山的话就像突然开了闸的水,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全部都是指责任巧儿的。
呵——闭嘴吧你!而任巧儿本想听他到底还有啥惊人之论,是,她没有想到任春山竟蠢成这样,本来名声已在这场变故中不文一名了,现时还造呢!
不过看看天色,任巧儿决定不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于是轻蔑一笑她就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来,然后慢悠悠往任老太爷以及兰花儿爹跟前一送:“太爷爷,任大叔,明说吧,方才那个结果我不同意,话我也不用多说,这是县衙里的钟主薄给我出具的文书。”
而看到这上面盖着鲜红色竹砂大印的文书以及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时,兰花儿爹跟莫家那几位长辈互看一眼,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她们没有想到任巧儿竟还留着这关键的一手!
但,即使再震惊,他们立即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证据确凿的情形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粮店理应该划分给任巧儿!
达成这个共识,几人立即又选出一人宣布了这个决定,而听到给任巧儿的房子换成粮店了,任春山突然震惊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至于刘氏,猛然就将双眼瞪大,也顾不上维持她平时的人设了,就象个泼妇般大喊, “不行,绝对不行,各位,要知道我们全家就靠着这粮店过活儿呢!这粮店绝不能给任巧儿啊!”
然而没有人理她。就连任春山,看到那文书后也像被拔了舌头般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岂能不知,这文书就是官衙的态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