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紫衣妇人就要起身往外走。
然而,还没等她迈出第一步,在她对面而坐的刘氏面色突然变幻几下,紧接着竟突然起身拦在了紫衣妇人身前,一脸急色地道,
“孟夫人,且请再等一等,请问您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仵作之言,就敢判定我女儿说的是谎话呢,不就是刺那獐子一刀没出血吗,也许是因为这獐子本身有问题啊……”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谢三刚好收拾好他的用具站起了身,闻言呵呵一笑,轻声道,“这位夫人,我做仵作已将近三十年了,大大小小不知接触了多少疑难案件,也不知验了多少死尸,岂能连这简单的情形都判断不出?
方才之所以这獐子被刀刺却不见血出,是因为它体内的血已凝住的缘故,而血凝住的条件,一般出现在活物丧生五个时辰之后,再结合那獐子的皮毛色泽,以及它的瞳孔放大程度,是以才判断出它至少丧生十个时辰了,这个其实随便一个仵作都能验得出。”
谢三说着垂着眼皮再次笑了一下,然而刘氏更生气了,大声道,“你这下贱之人还敢乱说,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怎样,这位夫人,谢三乃是本公子带来,结果却因为他说出了实话,你竟对他连喝带骂,你这是要下本公子的面子么?”却在刘氏还要气急败坏大骂之际,孙公子突然沉下脸怒道。
而见他一变脸,一直在那生闷气的周里正哪还坐得住,赶紧站起身,“文秀她娘,快别乱说了。以这位仵作的本事,是绝不会判断有误的,算了,是文秀跟孟公子有缘无份,放心,秀丫头这次虽然说了谎,但大家都知道她本性不坏,没事的,她还小呢,以后肯定会有其他好亲事的。”
周里正,竟也当机立断站在了孟明涵这一方,当然,他是看孙公子的面子。
然后,讲完这番话他就飞快地招呼孙公子等人:“孙家贤侄,幸好你跑了这一趟,事情总算闹明白了,我就说,以明涵侄儿的为人,断做不出见死不救的勾当,果然被我猜对了。现时事儿也算清了,咱们离开吧,正好趁这个机会,我请你跟明涵侄儿去镇上酒楼吃顿饭……”
“不必了,周家大哥的心意,我跟明涵心领了,可是不巧,因为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明涵他祖父定还在家中惦记着,身为小辈不敢让长辈劳心,是以我们只能就此告辞了。”孟明涵的母亲却再次打断了周里正的话。
闻言,周里正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而紫衣妇人,冷冷瞥他一眼,转身喊那个自始至终站在她身后未发一言的少女:“婉儿,咱们走!”
至于孟明涵,冲孙公子一笑,“既如此,孙兄,就此别过,改日我单请你喝酒。”
孙公子一脸的笑,“明涵你又何必客气呢,三日后书院见了再说。”
“好。”答应着,孟明涵再次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跟上了紫衣妇人,只是,极为巧合地,他们一行三人正好从任巧儿这边儿走了过去,
任巧儿看得分明,快走到她跟前时,孟明涵再次瞧了她一眼。
而任巧儿,也没多想,就在孟明涵跟她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鬼使神差般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话:“孟明涵,你忘了拿走你那只獐子了,别便宜了任文秀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