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只是摇头笑道:“哀家只盼着还能多看他们几眼也就是了。”
这话说得楚稚心里酸酸涩涩。
他这次不告而别出雍国,其实只是想避开涂曜罢了,但是对于太皇太后,却还是心有留恋的。
听到太皇太后如此说,便再也忍不住,轻声道:“祖母,此番只是短暂的离开一下,等机缘吧,等某人开了窍,小枸和小暑还是会到您身边的。”
太皇太后只是笑着拍了拍楚稚的手背:“你不容易啊——去吧,你说的,还有没说的,哀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哀家只是想说,你们之间虽说有两国利益,但却有了情缘和两个孩子,这一世,同床共枕一场便是最大的缘分,你们都莫要辜负了啊——”
说罢,太皇太后便摆摆手,示意楚稚先退下。
楚稚郑重地朝太皇太后行了大礼,便带着两个崽崽悄然退了出去。
第二日,楚稚便身着正装,携了小枸小暑,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皇家马车之中。
越是坦荡,才越不引人怀疑。
小暑显然沉静了不少,小枸也垂着睫毛,乖乖地眨眨眼睛抱着一个食匣,却一言不发。
楚稚挑眉,想要把东那西从小枸手中拿出来,小枸却牢牢握着,说什么都不给。
楚稚摸摸他的脑袋:“好吧好吧,你自己吃吧,但是一会儿我们从寺庙里出来后,你便要悄悄坐到车里,谁叫也不要出声,明白吗。”
小枸眨眨眼睛,还有一些不解的模样。
楚稚便低声恐吓道:“这次我们是和坏人玩捉猫猫呢,小枸你若是出了声,就会被打你屁屁的坏人抓回去,关起来一辈子!”
他知道不该骗小枸,但如今为了不着痕迹的离开雍国,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小枸登时抽抽噎噎,显然是被楚稚所说吓坏了。
“一会儿乖乖上马车。”楚稚将手指抵在唇上,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跟好驾马车的这个哥哥,听到了吗?”
他们出了寺庙,便要沿着小路逃回楚国,虽说这么快的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人拦截,但还是要小心一些。
也正是因此,楚稚才特意分成了两个马车,他和小暑坐一个,小枸和他的一个亲信做另一个。
如此以来,即使真的不幸被捉到,也能避免被一锅端了。
楚稚抱着小暑坐在马车上,浩浩荡荡的祈福队伍排成长龙,因是顶了给太皇太后祈福的名义,门口的侍卫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自然也没有人怀疑。
宫外的灿烂日头耀眼摇晃,光影轻轻落在楚稚的眉眼上。
楚稚伸出指尖,去触摸阳光的温度。
他在雍宫生子,养胎,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竟然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还好,一切都已结束了。
日后在雍国的种种,便是一场梦,梦醒之后,还多了两个孩子。
楚稚勾起唇角。
他要把自己的孩子带回楚国,他相信凭借自己,定然能让这两个崽崽过得甚是舒心。
他要给他们很多的爱意。
把涂曜缺席的那一份儿,也给补上。
一路上经过了闹市区,但两个崽崽似乎都能看出楚稚心事重重,没有一个哭闹的。特别是小暑,似乎天生就能敏锐地察觉出气氛的尴尬,乖乖闭紧嘴巴,眨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普济寺是皇家寺庙,甚是巍峨。
当时只因当时方丈押注宝华的一句话,涂曜便修建了从山脚下到寺庙的大道,
就连庙堂顶都被金箔加持了,显得无比辉煌灿烂。
楚稚按照太皇太后的嘱咐,快速做了一系列的流程。
方丈在一旁望着楚稚和两个孩子,神色倒是微微一动。
庙堂中有涂曜供奉的宝华公主的画像。
看起来……和眼前的年轻君主倒如同一个摸子里印出来的。
但这是楚王,是宝华公主的哥哥,因此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可看到小枸和小暑,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小暑也还算了,小枸如今也快一岁了,眉眼的模样,完完全全像是陛下的缩小版。
“这位是……”
楚稚笑意疏离:“自然是……孤的儿子。”
“那和雍国的陛下是……”
楚稚眉眼不变:“和他没有关系。”
楚稚都这么说了,一旁的人就算有所疑惑,也不能在说什么了。
楚稚看了一眼身畔的小枸,便觉得暗暗心惊,小枸在襁褓里还看不出什么,这几个月飞速长大,他本来长得也快,虽然还是个婴孩,但已经显出了和涂曜如出一辙的气质。
若是自己再不带着孩子跑路,由着小枸越来越像涂曜,那就相当于自己主动把真相袒露在涂曜面前。
楚稚祈福一事很快传到了涂曜耳中。
涂曜皱眉道:“去祈福?”
“陛下说是……两个孩子还没有国师祈福,便带着两个小殿下去了一趟寺庙。”
“那是他楚国的血脉,在雍国祈什么福?”涂曜说到此处忽然一顿,眸色渐渐转冷:“有没有可能是——楚稚是故意借着太后神志不清,以给两个孩子祈福的名义,以宝华的身份出宫去了!?”
涂曜倏然站起,冷冷道:“备马,朕也要去普济寺,亲自为太后祈福!”
他一直觉得楚稚冒充宝华是帮个小忙,结果这忙越帮越大。
如今……孩子都有了,还和太皇太后难舍难分。
涂曜飞驰电掣的赶到普济寺,谁知楚稚早已离去。
方丈道:“楚国陛下带着两个孩子,很快便下山去了,仪仗那么长,陛下过来时难道没有看到吗?”
涂曜紧紧握拳,怒道:“倒是有车驾回宫,但车里坐着的根本不是他!”
涂曜怒道:“人呢!他不是来给太后祈福吗!人怎么没有回宫!”
“陛下……”有人战战兢兢道:“好像是……楚国陛下已经和人换了车驾,分了两条小路出京去了……”
“好啊!好!”涂曜立刻翻身上马:“朕一腔真心待他,却还是被他如此戏弄,朕还费尽心机想着怎么原谅他!他却早已在暗中计划着离开。”
涂曜立刻分配出两路人马,分头追踪楚稚的踪迹。
涂曜越想越气:“还真是个捂不热的白眼狼,朕平日里对他如何,不过试探几句,他就想着不辞而别?”
“想走也可以?涂曜冷笑道:“那就把孩子留下。”
“看,还是心虚了,锦衣玉食他不要,却学会了偷偷溜出宫的本事,涂曜道,不必张扬,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就好。”
涂曜当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情景。
涂曜琢磨了片刻,冷笑道:“他总是担心朕害了他的两个孩子,自然是迫不及待,想找个借口避难,逃回楚国!”
奋力追赶之下,总算追到了一个马车。
结果掀起帘子,竟然是小枸。
一个丑了吧唧的小狗东西。
“陛下,您看这……”
涂曜望着马车中的小东西冷笑道:“朕要的是楚稚,你们抓来这个小丑东西是什么意思?”
小枸看了看周遭陌生的脸庞,也晓得定然是爹爹和妹妹的马车逃出了生天,他却差了点运气,被扣在了雍国。
一看到涂曜,小枸的眼泪鞭吧嗒吧嗒的落下。
有侍卫犹豫道:“那……这孩子……”
“带走。”涂曜冷冷望着小枸道:“不过你爹不在,就别指望会有人帮你了,从今儿起,你可不是什么殿下了,就是个质子!”
说罢气呼呼的提着小家伙就往回走。
他才不怕呢!
有这么个小家伙扣在手里,就算他去楚国当面对质,楚稚也要矮他三分。
之前的小枸只是养在深宫之中,并未见过前朝之人。
可这次抓捕楚稚的,却有不少涂曜心腹。
大家看到涂曜提着一个漂亮的小婴孩回来,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孩子粉雕玉琢,关键是……和陛下长得也太相似了吧!
一众将士对视一眼,自然明白了所有——想必陛下今日火烧火燎前去追踪,追的便是一个和自己有情缘瓜葛的女子。
至于这孩子……想必就是他们久久盼而不至的太子殿下了!
有人壮着胆子问:“陛下,这是?”
涂曜冷哼:“朕的质子!”
可这些人心里早就把这孩子当成了未来的太子,干脆如同集体耳聋一般,将“质子”听成了“儿子”!
于是众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恭喜陛下。”
涂曜:“???”
“陛下喜得皇长子,可喜可贺!”
“恭喜陛下。”这些将士笑得如同一朵花:“这孩子和您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一看便是有王者之气。”
什么儿子,明明是质子!
质子!
涂曜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们耳朵聋了,不是说了!一个质子!”
还说什么王者之气。
自己有王者之气倒是也罢了,这狗东西的孩子怎么会有呢!
真是!怎么连拍马屁都不会!
而且……怎么都说自己和这小东西像?
涂曜揽镜自照了片刻,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因为说得多了,他自己都有些狐疑了:“去——把那小东西叫来。”成了“儿子”!
于是众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恭喜陛下。”
涂曜:“???”
“陛下喜得皇长子,可喜可贺!”
“恭喜陛下。”这些将士笑得如同一朵花:“这孩子和您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一看便是有王者之气。”
什么儿子,明明是质子!
质子!
涂曜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们耳朵聋了,不是说了!一个质子!”
还说什么王者之气。
自己有王者之气倒是也罢了,这狗东西的孩子怎么会有呢!
真是!怎么连拍马屁都不会!
而且……怎么都说自己和这小东西像?
涂曜揽镜自照了片刻,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因为说得多了,他自己都有些狐疑了:“去——把那小东西叫来。”成了“儿子”!
于是众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恭喜陛下。”
涂曜:“???”
“陛下喜得皇长子,可喜可贺!”
“恭喜陛下。”这些将士笑得如同一朵花:“这孩子和您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一看便是有王者之气。”
什么儿子,明明是质子!
质子!
涂曜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们耳朵聋了,不是说了!一个质子!”
还说什么王者之气。
自己有王者之气倒是也罢了,这狗东西的孩子怎么会有呢!
真是!怎么连拍马屁都不会!
而且……怎么都说自己和这小东西像?
涂曜揽镜自照了片刻,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因为说得多了,他自己都有些狐疑了:“去——把那小东西叫来。”